16-妙音 (第15/20页)

    月清疏驱使五毒兽除净了毒气，留下它和晨风保护在场的众人，自己同修吾马上沿着黑烟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6

    那黑烟里的妖怪中了月清疏的计谋，行路不远就被修吾挡住了去路。月清疏从后方追来，两人前后夹击，黑烟已无处可逃。它看起来想做最后的挣扎，而修吾根本不给它出招的机会，一招神木斩劈开黑烟外形，藏匿其中的小妖顿时现身两人眼下。

    “怎会，怎会如此……”那长得奇形怪状的小妖落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我掉换了妙音夫人常吃的药果。”月清疏从兜里m0出一个青山忠，用碧海剑将药果劈成两半，“我让修吾用春滋神力净化了药果内核中的浊气，又灌注以至清灵力，只要你吃下药果接触到这GU灵力，你若是妖怪，就定会为他的神力所伤，不得不现出原形。”

    “狡猾的修仙者，狡猾的神族，可恶，可恶！”小妖虚弱地叫骂根本无济于事，面对强大的神族，它逃无可逃。

    “所以，妙音夫人长睡不醒，命力流失，都是你在作祟？”月清疏问，“你最好从实招来。”

    “我救了她一命。”走投无路的小妖说，“她本该Si了，是我让她活了下来。”

    “你救了夫人？这从何说起？”

    “那夜风雪她本该冻Si的，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刻，她的防卫意识越来越薄弱，我借机钻进了她的梦里，用妖力维持住她的生命，好让我能在她的梦中安睡。”

    “进入梦中？你是梦妖一族？”修吾问。

    “是。”

    6

    “师弟，你知道梦妖？”

    “嗯，”修吾点头，“根据神界卷宗记载，梦妖是罕见的妖物，因为他们一直存在于生灵的意识中且不能被察觉。除非他们自己现身，否则别人不能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难怪，”月清疏恍然大悟，“你一直察觉不到妖气，是因为它住在妙音夫人的梦里？”

    “应是这样。但梦妖一族天X温顺，以食人噩梦为生，并不会伤害寄居的生灵，你却兼用浊气和人族的yAn寿修行，这是何故？”

    梦妖耷拉着脑袋，无JiNg打采的样子，它沉默了片刻，才说：“因为我是残缺的。”

    “残缺？”

    “我族妖怪的妖力只算得微弱，但JiNg神力却无b强大，因而可以自由进入生灵的梦中。但是我生来却缺损了强大的JiNg神力，除非生灵极度虚弱，否则我无法进入梦境中生存。原本我还可因父母的妖力存活，但我太弱小了，只会成为累赘，所以族人抛弃了我。没有梦，没有父母的妖力，就没有生命来源，我会慢慢枯竭而亡。”梦妖说，“那天风雪夜，我几乎要消亡于天地间，偶然遇到了这个虚弱濒Si的nV人，钻进了她的梦里，为求庇护，我用仅剩的妖力救了她的X命。”

    “若我就这样呆着，她也就会一直沉睡到yAn寿尽了Si去而已，可我却会因为宿主Si亡而无处藏身，最终仍会枯竭而亡。我需要通过修行来补足我缺损的JiNg神力，然后找一个健康的生灵寄生，恰好她的丈夫不希望她醒来又要她一直活着，我便撒了谎，与他做了个交易。”

    妙音夫人的丈夫，那不就是魏承德？竟然是魏承德与梦妖g结损害妻子的yAn寿？月清疏未料直觉居然成真，失声问：“魏承德？他为何要害自己的妻子？”

    “他是一个自私的男人。”梦妖说，“有一天，我听闻他在床边和妻子说，他不会做生意，但他的nV儿确实个做生意的奇才，可这个奇才偏又并不喜欢做生意，魏小姐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给母亲请更好的医生罢了。若妻子Si了，他的nV儿便会去出家，若醒了，她便不会再经营家业。但这家伙已经由俭入奢，想一直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于是他恳求这个nV人再睡得久一点，不要哪一天忽然就没了。”

    70页

    “魏承德希望妙音夫人一直沉睡，这样就可以让魏红一直为了治疗母亲的疾病拼命赚钱，有了钱就有了地位和名声，可以请更好的医生来。但求医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用余下的钱财来逍遥享乐？”月清疏问。

    “是这样。”梦妖说，“所以我现出原形，骗他说妙音夫人就要Si了，如果他不想她Si，希望她一直沉睡，就找来这个药果给我。我得了药果的浊气，再悄悄用这nV人的yAn寿来修行，耗完她的yAn寿我的JiNg神力应当也能恢复很多了，到时我就自顾自离开，留下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去。”

    “所以，”修吾居高临下地看着梦妖，“你们都撒了谎。魏承德欺骗了魏小姐，你欺骗了魏承德。”

    “咳咳咳，咳咳……呵呵，欺骗？”梦妖声嘶力竭地咳嗽了几声，凄然哂笑着，很不屑修吾的论断，“若不是活不下去，我何必铤而走险？你生来强大，是高高在上的神族，受人顶礼膜拜，应该从未T会过苟延残喘生存维艰的滋味吧？这一副优越的脸孔，真让我恶心！”

    “……”

    “如果，呵呵，上神大人，”梦妖Y惨惨地问，“如果现在面临危急的是你心Ai的nV人，是这名人族nV子，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是眼睁睁看着她Si去保全自己的道德，还是为救活她而犯下你所认为的罪，您，会选哪个呢？”

    “我……”

    修吾被梦妖问住了。他自然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救月清疏的，但若是以残害他人的X命为前提，那他……

    “好了，打住吧，这是题外话了。”月清疏cHa入两人的谈话中，“无论是哪一个选择，只要你能承担得起后果，就都可以做。做了决定以后逃避责任，敢做不敢当，才真正为人不齿。”

    “好，好一个敢做敢当。”梦妖惨然一笑，“我败了，你们若要我的命，拿去便是。”

    7

    “你已经为我师弟的至清灵力所伤，功T再难复原。”月清疏收起碧海剑，协同修吾背过身去，“我不杀你，你走吧。”

    梦妖不敢相信，居然有修道人会放过一个害人的妖物：“你不怕我继续做这样的事吗？要知道，为了活下去，只要我能做，我就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时再杀你不迟。”月清疏淡淡道，“你身上有至清灵力存在，若你有异动，要找到你易如反掌。”

    “为何呢？为何放过我？我不明白。”

    “因为，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月清疏轻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会有人能放我一马，让我再去试一试有没有别的办法活下去……尽管很渺茫。”

    “……”梦妖站起来，凝视着月清疏的背影，“你跟我曾经遇到的那些把妖怪赶尽杀绝的道人们很不一样。”

    “也没有什么不同，”月清疏想起了自己无助的小时候，“只是我更胆小一些吧。”

    “多谢。”梦妖学着人族的礼节对月清疏拱手一揖，而后闪身没入了黑暗。

    “它走了。”修吾说，低头看着月清疏，“师姐，我……”

    月清疏嫣然一笑：“不论做什么决定，在我心里，修吾永远都是修吾。”

    7

    “师姐……”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月清疏的目光复又露出了担忧，“还有许多事要解决。魏承德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们回去魏家之前，先去找一下苏嬷嬷。”

    “好。”

    【七】

    “师姐，是否要先回去确定一下妙音夫人的安危。”两人赶路时，修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