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十四桥_第七章兔兔过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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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兔兔过来 (第1/1页)

    偌大的园子,三五成堆的人群中始终不见某人,延龄侥幸想着兴许还真有娘过大寿,儿子不来的。却忽听内侍高喝一声:容王到。

    嗯……凡事不要心存侥幸,不然生活中处处有惊喜,不,惊吓。

    齐容与是目前为止除却那仙门道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在他面前她仿佛是个胆小傻气的骗子,在他面前她所有的伪装都仿佛是个笑话。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受支配感,她不喜欢,甚至排斥,所以才会毫无犹豫地离开云香阁,谁知天意弄人,冤家路窄,不过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撞到人家门前的。

    撞就撞了,躲就是。

    戏班的人被安置在一处Y凉角落待命,延龄背过身去假装在整理随行物品,此次除她以外,其余的人都是要上台的,看守行李的差事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此间又听内侍高喊道:「王上,王後到……」

    延龄随这声喊转过头去,而後随所有在场的人下跪俯身唤万岁万万岁。她对没有见过的人和事向来十分好奇,所以俯身的时候又溜了个眼缝去瞧那隔了她千山万水的天子,看不大清楚但能归类为丰神俊朗,身形挺拔的青年男子,再看天子身旁的王後,金丝华服,头上的发钗冠饰晃得人眼疼。

    延龄此刻觉得这次也算是来对了,拟话本里的主角人物今儿个一连看到了不少:王爷、将军、王上、王後……

    平身後延龄又将身子背过,听班主不断交代着一些戏中要注意的细节,随後来了一g0ngnV,冷冷吩咐道:「可以上台了。」

    「jiejie,不会出岔子吧?」赵良走前问了她一句。

    延龄回笑:「不会,且安心上去吧。」

    但赵良总觉得不安,脚底灌铅似的一动不动,最後还是被人架着走了。

    丝竹管弦声起,园中渐渐静下来,权贵们各自回座,目光齐刷刷投到台上来。

    延龄闭眼施术,再睁开眼时,她的意识已入台上赵良的身躯里。

    刚要举杯的齐容与原本无心看戏,但随即一顿,猛然将犀利的目光投到台上,下一秒又看向不远处厚重树荫下的背影。

    他不动声sE,开始品酒。

    然戏过一半时众人见王後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质疑道:「荣meimei,你给太妃娘娘寻的这是什麽戏本?本g0ng看着怎觉得如此伤风败俗。」

    此话无疑让在台上演绎的众人乱了阵脚,但无令不能停,只能互相交换眼sE靠着默契继续演。

    一旁的婉太妃也瞧出了端倪,回想上月初,荣夫人来她g0ng里,说是在民间看了一出甚是感人的诸g0ng调,有意请入g0ng来为她解闷。她寻思着下月就是自己生辰了,刚好可安排在宴上表演,大家一起看才热闹。後听荣夫人说这诸g0ng调有些哭哭啼啼的桥段,安排於寿宴怕是不宜,她还因此训说荣夫人太古板谨慎,说那戏的结局是好的便好。

    却见荣夫人兀自黏着王上,压根没在看戏,听到王後点了她的名,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行礼回道:「这是民间有名的一出《荆钗记》,说的是夫妻二人生Si不渝的Ai恋。」

    弹着瑶琴的班主一听这话,指尖猛一颤,生生挑断了一根弦,这断弦之音顿时让台上所有的人停了下来。见班主走到台边惊慌一跪,万分惶恐:「娘娘让小的们唱的戏不是《茶nV晚归》吗?」

    荣夫人一听霎时变了脸sE。

    台下闹声渐起,窸窸窣窣中听出一句稍大声的:「我看过这《茶nV晚归》,说的是男倌诱拐良家nV之事。」

    「所以夫人是想告诉孤,当初是孤诱拐了你吗?」王上的声音洪亮有力,盖过一众冷冷响起。

    若是换成其他夫人,这会儿估计得哭天抢地喊冤了,然荣夫人仍是冷静自持道:「妾虽不知是何人移花接木,陷害於妾,但妾信王上定不会相信如此拙劣的陷害戏码。」接着直直一跪:「还请王上彻查真相,还妾公道。」

    相b冷静的荣夫人,左侧的王後反显急躁,「王上,除他不说,如此伤风败俗之戏,损及王室颜面,妾身为後g0ng主位,务必要究荣meimei失责之过。」

    天子冷眼扫过两人,停在了台上:「来人,将这些戏子押入牢待审。」说完他看向荣夫人,眉头微皱,又道:「罚你禁足兰台一月,每日素斋供给。」

    直接越过王後自行惩处,王上当着众多亲贵如此护短,无疑扫了王後的面子,然王後心里虽怨愤,却不敢多说什麽。

    再看那台上被附身之人已经恢复自身意识,不过赵良全然不知发生何事,跟着队伍被侍卫押走时还是一脸莫名。

    当然,被押走的还包括那个躲在树荫下的背影。

    宴席自是不欢而散,大家生怕受波及,匆匆上前行礼告退,无人敢留下。齐容与从人群中绕出,走到被押送的一行人前。

    侍卫看到来人後都止步行礼。

    「容王有何吩咐?」

    齐容与不应,只是看着排在队里的那个把头埋得最低的人,命道:「把头擡起来。」

    侍卫随即朝戏班的队伍大声附和:「听到没有!都把头擡起来!」

    是祸躲不过,延龄今日真的是y着头皮做了人生中第一件身不由己的事,毫无意外地对上了那双似要洞穿她灵魂的眼。

    齐容与笑了,擡手招了招:「兔兔,你过来。」

    兔……兔?是在唤她?应该不是,她说过自己叫延龄,所以她一动不动。

    大夥面面相觑,继而都把目光投到延龄身上。

    容王看的就是她吧。

    「唤你呢!还不赶快上前!」侍卫朝延龄喝道。

    延龄倒是不慌:「我不叫兔兔。」

    另一个侍卫有些不耐烦,加大了声音斥她:「管你叫什麽!唤的就是你!快上前!」

    齐容与朝侍卫道:「此人留下,其他的你们带走吧。」

    其中一侍卫为难道:「这是待审的犯人,您若带走,王上那边恐怕无法交代。」

    「王上若问责,便说是本王为难你们,王上知道本王的脾X,你们应也是知道本王的脾X。」齐容与面上虽挂着笑,可声音却冷得紧。

    那侍卫自是不敢再忤逆,应了一声‘是’後朝一行人又喝道:「除了那个……呃……兔兔姑娘,其他的人继续走。」

    自此,延龄被孤立了出来。

    赵良万分忧心地看了延龄一眼,二人相对无言。他三步一回头频频向延龄抛来内疚的眼神,说到底jiejie是因为他才入g0ng的,先是对将军逾了矩,现在又被容王为难,此去怕是讨不到好果子,可怎麽办才好。

    偌大的园中只剩两人相对而立,齐容与面上的笑渐渐隐去,语带讥讽道:「花娘不做改行唱戏了?」

    延龄冷着脸看他:「你留我做什麽?」

    「啧啧啧……那日还热情似火吃我的唇,这才过了几日,就翻脸不认了,薄幸!」齐容与故作幽怨。

    不说穿的话,她对他还真像那麽回事,这话不好接,又不想示弱,延龄於是摆出一副不屑神情:「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亲过的男子何止你一个。」

    却听齐容与嗤出一声笑来:「刚巧我亲过的nV子也不少,不然我们把记得的名字都说出来,bb看谁亲的多。」

    「你……无耻!」似觉得这俩字由自己说出来不怎的恰当,延龄猛地咬住嘴唇,深陷齿印。

    齐容与下意识伸手想去r0u开,被延龄一躲,他只能尴尬地捻了捻指尖的空气,始摆正态度道:「先跟我回府。」

    还能有其他选择吗?!延龄万般不情愿下怼了一句:「我不叫兔兔!不要随便乱给人取名字。」

    特别是这种甜腻掉牙的名,相b之下,她觉得自己取的「h姑」还好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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