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 (第2/4页)

佳，尧知风哼笑几声：“不逗你了，瞧把你急的。我还真能让你二哥抢你心上人不成？”

    尧知风起身揉了揉亲妹乱糟糟的头，道：“这段时间小涸伤未痊愈，我得管着司事殿，你可要看好这回春殿。头发乱的，好好梳梳。”

    说着将尧知雨的头发揉得更乱，尧知风收回手就直径离开了殿中，没搭理身后尧知雨的骂骂咧咧。

    盘龙城初建时人事不同如今，是尧知风与龙且吟一同掌管城中大小事务，秋不涸独掌人员调动，尧知雨一人冠医官一职。如今尧知风让位，秋不涸调为司事官，却是有尧家兄妹二人能随时顶替司长官中任何一位。

    眼下秋不涸身为司事官负伤昏迷，便由尧知风顶上，暂代司事官一职，尧知雨也就暂时成了回春殿医官。此事将于今日司事官见过城主后告知宫中众人，尧知风现在就是要去御龙殿见龙且吟。

    虽然龙且吟曾在凡间待过数十年时日，反而却极不讲究那些个繁文缛节。知道宫中万事逃不过龙且吟神识，尧知风甚是嚣张，报都不报直接推门进了御龙殿。殿内御椅位高，居于深殿中央，椅上有一人，墨发乌眸，一身淡青长袍，正是那城主龙且吟。

    即便见着尧知风，龙且吟也并无动作，依旧懒懒倚在椅中，昏庸说不上，闲散是有几分。不等尧知风登上阶台欲与人说话，就听身后脚步声、衣甲相擦声，原来是司人将与司事武相已经到了御龙殿门前。

    “见过城主！”

    二人齐声高呼，皆行半跪之礼。座上人神情淡漠，嗓音沉沉。

    “起身，无需多礼。”

    而后二人纷纷拿出文书名册，挨个上报。

    “禀城主，昨日红市混入毒蛊一事已查明，并非摊主之过，验查商品的法阵也无毁损迹象，恐怕毒蛊是那些法器进入红坊后才被人放置的。至于究竟是何人，已在搜查当中。”

    打头说话的便是凤寻梧，昨日的闹剧正是因龙且吟的及时相告才得以避免诸多悲剧。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探究，内里自是纷繁复杂，不能于一纸文书中说尽，凤寻梧便挑了其中要点禀报。其他详细则写于书册中，待龙且吟亲自翻阅。

    坊市间规矩都是龙且吟自己定下的，立马听出凤寻梧话中隐喻，道：“此事当告知司人官，命左右二帅协同搜查，不得违令。”

    一枚浑黑令牌从龙且吟掌心浮现，飘然至凤寻梧跟前。司事武相恭敬接下，相当于得了城主口谕，可约束司人官、左右司人二帅。

    “司事官遇袭一事业已查明。寻到其人时，此人已死，身上并无掌印。现下已将尸首交由司人殿殓房处置，其身份……是司人殿三品司人卫。”

    “——什么？！”

    这在后开口的，乃是左司人帅麾下的司人将，广慕云，负责管制盘龙宫中城内人。城内人中司人卫仿照凡人官职，有高到低分设一至九品，所谓司人将也即一品司人卫，可见三品司人卫职位之高，难怪一旁的尧知风震惊出声。

    “……可真是城内人？”

    “确凿无误。”

    此事重大，尧知风插嘴问话也被默许。虽说尧知风当下暂代司事官一职，与司人将归属不一，仍官高于座下三人，而龙且吟也并未出口阻挠，广慕云只得回应。

    “其身份姓名已经核实，城内确有此人，而皮肤外貌并未遭人损毁，与画像也对应得上。不过找到其尸首时，已被抽干净魂魄，无法搜魂。”

    “手法甚是利落熟稔，应是蓄谋已久。”眼前书册合上，龙且吟抬眸看向阶下恭敬站着的司人将，“册中提及此人与司人官关系颇近，可问过司人官？”

    “尚未。”

    “嗯，那就莫要问了。查明除司人官之外与此人有所接触之人，无论司人卫或司事吏。不过此非质询，不得用刑。”

    一朵莲花印凭空出现，覆上广慕云手心，凭此印方可取上品令牌，有查案资格。

    此后禀报之事数个，然在场三人皆看出龙且吟对此前二事之重视。以往向上禀报事务皆由司事官先做筛选，再挑那些个重大紧急的点名上报，以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闹到城主面前，不成规矩。

    而今凤寻梧与广慕云所报之事皆是龙且吟钦点的，除城主掌印与司事官遇袭负伤一事外，都是些琐碎，全权交由司二殿也不为过。不过城主之深思熟虑、机关算尽，殿中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因而并不敢多话。

    待此二人离去，才轮到暂司司事官一职的尧知风。

    龙且吟也不避讳，边看文书边道：“司事殿有何事需报？“

    “夏初便是斗棋大会，小涸已是着手准备着了。今年此会可还照旧？”

    龙且吟反问：“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玲珑跟小涸先后遇袭受伤，必有阴谋诡计藏于幕后。照我看，今年乃是三十年一次的庆纪年，怕是他们逮住时机准备动手闹事，故此还是暂歇或推迟的好。”

    尧知风话锋一转，口吻无奈：“——不过，料想你也不会这么做，我说的可对？”

    龙且吟并未回话，而是点出一本名册送到医官面前，名册自己打开翻页，最后停下。

    医官瞄见两个字眼，登时睁大眼睛细细看了起来。读完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心神微念叫这名册继续翻页，而后又停下细看。

    “此册是泽居呈上来的，不论是凝液还是莹菇，均未失窃。而暗将来报，合欢谷亦未查到莹菇流出的迹象。如此看来，可当真奇怪，不知是何处秘境又多了一处蟾毒潭？”

    龙且吟语慢声缓，好似当真在思索着多出来的一处蟾毒潭会在何处。

    反观尧知风却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名册中一一记录的人名，作为奖赏的莹菇去向何处、又用在何处，写的明明白白，与前些日子藏宝阁失窃毫无关系。

    那凝液的去处更是如此。因着自己下了死命令，珍药奇毒都要经回春殿之手方可在城中使用，明细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曾失窃，或有人擅自带出城外。

    可那凝液之毒是由尧知风亲口认下的，若司事右相泽居并无谎报，若医官并无欺瞒，因由就只有一个。

    “怎么可能？若是真有第六处蟾毒潭，不闹得人尽皆知，也不会做此亏本买卖……可真是处心积虑的好手段。”

    字句说得咬牙切齿，只因尧知风晓得要在盘龙城内安插眼线是难如登天之事。

    若是早些时候还好说，那时盘龙城不大、龙且吟只是锻魄修士，总有人能瞒天过海。

    然而如今整个盘龙城皆系于龙且吟心神间，天眼望去好似金丝落满旷野，连巷口矮墙都逃不过魔爪，灿灿如金。如果细看，可见金丝隐约绘成纹路，形似法阵，又无处不在，是神识与阵法两重窥视，方使得盘龙城如城主手心折痕。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藏宝阁失窃一事，真相倒是已水落石出。”

    龙且吟悠然起身，青袍连出一片清淡颜色，比起以往的黑袍玄衣让人眼前明亮，也衬得天眼下那颈后的痕迹更加斑驳明显。

    “知道是谁了？贼呢？丢了的东西里好巧不巧就有一件上品阵盘，你怎能不生气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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