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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收获了一盒床头柜的避孕套。

    “老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啊啊啊，你让我去餐厅冷静下。”

    我光着屁股自信地向自助餐区走去。我对系统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九八，没有什么是美食和厚脸皮治愈不了的。”

    吧台有个向我打招呼的。

    我又对系统说：“但李载清可以。”

    那个俊帅的男人大咧咧敞着睡袍展现自己的健身成果，隔着走廊吊起他的公鸭嗓子：“呦，这不是好孩子李华吗。过来吃饭。”

    我掉头就跑，对韩国欧巴的长腿审美由爱转恨，只需要一个拦下我不费吹灰之力的李载清。

    “你和全秀睡在一块？”李载清用银叉卷起一片辣白菜，稳稳夹进一个蒜香窝窝头递给我。“味道不错。”

    “狗改不了吃屎。”

    “嗯？”

    “载清哥，我刚刚是在用中文赞美您的食物美学。”

    “那你再教我下怎么用中文点单。”

    “我是小狗。”我郑重地告诉李载清，“中国人说话声音大是种优雅的表现。你试试看？”

    李载清摇了下铃铛，服务员应声而来。

    “小姐，我是小狗，我的主人是旁边的李华，我——”

    我揪起李载清的耳朵往厕所躲：“你不是不会中文吗？哥们我们之间最基本的诚信在哪里？公共场合的脸面在哪里？为人的尊严又在哪里？”

    “汪。”

    “李载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李载清抓起我的手臂，颔起腰往手腕处咬上一口，我松手时已然是落下圈粉红带着口水的牙印子。

    “我——”

    草没吐出口，李载清再次俯身，另一只手干脆揽住我的身子，任我在他怀里来回扑腾，热乎乎的舌头舔过牙印，蹭过的皮肤敷上一层泛光的水膜。

    “我比全老师厉害吧，学弟考虑下？”

    “你先放开我睡袍系的腰带，一切好说。”

    “那你肯定要跑掉了。”

    “你这个年龄已经不适合装可爱了，载清学长。”我提了下袖子，抬起那根惨遭荼毒的胳膊。

    “喜欢这个早安吻吗？我还会更浪漫的。”

    “我的问题私密性也很罗曼蒂克。”我勾起李载清的下颌，“学长，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李载清把睡袍往外拉得更开，近乎半裸着贴在我脸上。“没关系，我的甜心。”

    “你用哪个牌子的牙膏？”

    我完好无损地回了房间，自动忽略掉李载清“你很有趣”的过时财阀语录。

    出于情面，几日后我不情不愿地加入了游学结尾的闹剧。学校也知道我们这群人数有限，便组织着本科所有的公派交换生踊跃参与，酒店会场一时间群魔乱舞，西游记的妖精窟也得高低给大学生的化妆执行力磕个头。

    作为一名不想搞基的正常国男，我深谙良好的外貌是爱情成功的一半，于是提前在拼夕夕买了个最便宜的冰箱防尘罩，用剪刀在上面戳了两个透光的大窟窿，方便我不摔个狗啃泥的同时窥视全秀和李载清的桃花运。

    在这场鸡飞狗跳的沙龙里，你尽可以欣赏到特朗普和断腰子的五条悟喝交杯酒，哈利波特踩上初音未来的高跟鞋，你往前走，往深处走，倘若你看见餐饮区的角落有一个以三角绿叶衬玫色牡丹吐明黄蕊心的大红立方体罩子花枝乱颤，那说明我坐在高脚凳上啃到了心心念念的老北京方便面。于这方观众席上赏谈，舞台的这端是李载清聚齐世家子弟吞云吐雾，那端是全秀对搭讪的善男信女置若罔闻，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也勉强有了老死不相往来的CP感。

    我有点渴。仰头把最后剩的碎屑一扫而空，塑料袋的洞里突然投进支干枯的玫瑰，在我白色的运动裤裆上烫了个黑洞。我惊起一跳，集袋装方便面日月之精华的碎末在地板上天女散花，和我的人生一样破碎。

    “我cospy的是冰箱不是垃圾箱！”

    那人还怪好哩，拿餐巾纸给我的两个洞堵上，以绝后患。

    我隔着塑料袋听见他的笑，清脆灵动，好似屋檐下被风偏爱的铃。

    “同学，你美好的品质呢同学？”

    他捏起我的外壳示意我跟着他走，大牡丹跟着我五光十色地平移，待色彩稳定框印在我的立方体，周围的音乐也归于安宁。

    “到了？”

    他还不说话，按下我支起的防尘罩两侧，竟是要带着我跳支舞。

    我是真的会心动。

    可曾被舞蹈老师雷霆手段教育的我条件反射一个高抬腿，拼夕夕小商品的质量在此刻无处遁形，自下而上撕拉一声，斩断了这曲怪诞的表演。

    黑影模糊转向清晰，在纸团子中央，隔着薄薄的一层，塑料勾勒出张骨像极优越的小脸，离我不过一拳，缓缓贴上一吻。

    我打赌这是个短发的妹子，我对系统说，男同的世界也有异性的禁忌之爱。

    我害羞地说：“前辈，今晚的月色真美。”

    防尘罩拉链揭开，我迫不及待地探出头来。

    我又把拉链拉上了。

    系统，我蹲在地上画圈圈，我平等地讨厌每个恋声癖，尤其讨厌死不整改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