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海的那边是什麽呢 (第1/1页)

    「杀了我。」

    「现在，在这里。」

    「我只Ai你。」

    原来坦明心迹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她笑得没心没肺，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少年，彷佛这个世间已然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事物。她搁浅在白日细碎的牢SaO里，搁浅在黑夜轮回的噩梦里，搁浅在静止而无人知晓的Ai里，搁浅在孤独隐忍而无从宣泄的秘密里。

    世界几yu窒息，萧承瀚是唯一流动的时光和氧气。

    Ai也好、恨也好，生也好Si也好。

    她不要紧他的矛盾，因为她也是如此矛盾。

    只要和他在一起，任何形式都无所谓。

    这个世上没有bSi亡更深刻的记忆。如果有，那就再Si一遍，再一遍。直到她的全部深刻入骨，渗透他的骨血，融化他的思绪，拿捏他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Si亡会将她钉作梦里永不飞离的蝴蝶，陪伴他度过每一个深海中漫漫的长夜。

    这样，他们是不是也算永远在一起了呢。

    若世界应许她的荒诞，她希望今晚的这一场，不同以往，却最为真实的一场梦境，能够被萧承瀚亲笔、亲手，刻写进她的颅骨内壁。她要以此一生，深深的，铭记这无可磨灭的瞬间，直至Si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别──他们早已合为一T。

    他们本就是一T。

    看，她的少年也认同这样想法。

    温若海阖上了眼楮，她看不见海洋、看不见星光、看不见面前的萧承瀚，她只能透过其他感官触碰这个颤栗的时刻。她能感受到少年微微泛寒的指尖顺势攀上她的颈脖，修长的五指骨骼分明，手上使力，骨节便陷入细nEnG的皮r0U里面，压出凹痕，扣住流动的生机。

    她的生Si只掌握在他的手里。

    ──下一秒，少年兀地将她拉近，扣住她的脖子与她深深接吻。

    萧承瀚想，他大抵是Ai她的。

    他Ai她，可与此同时又清醒地知道他们不该相Ai，便假装不曾深Ai，在孤寂的暗cHa0中日复一日的说服自己，欺骗自己，牵手、拥抱，迄今的所有举动都能以朋友的名目开脱，他和温若海也只是关系亲密些的……朋友。

    他不承认，便不算真正Ai过。即便他如此深Ai。

    因而在那天，温若海向他索要Aiyu的时候，x腔深处常锁的翳暗再难压抑地溃决了。

    我Ai得不坦承，你就真的全然不知，那样显得掏空心力隐瞒的我像个傻子。

    他的Ai情就好像扔进虚空里，在永恒的痛苦中平白地消散了，不曾在这世上留下过任何痕迹，不曾在她的心上明白过一丝一毫。

    但那样朦胧的烟云Ai意已经是我的全部了啊。

    这样的你，又凭什麽要我去Ai你？

    这样的我、这样的我们，你又要我如何、如何去Ai？

    莫说是眼下这样残忍的局面。

    如果相Ai意味着分别，那他宁愿从未去Ai。继续夜梦中的幽会，继续欺骗自己、欺骗你，继续装作毫不在意，继续我们似有若无的暧昧关系。

    纵是我Ai你早已成为发自骨髓的本能。

    都是温若海的错。萧承瀚吻得用力，像要将长久积累的不满全数发泄出来。这一切都是温若海的过错，都怪她擅自出现，怪她将光明带进Y暗的海底，怪她无底线的可Ai与纵容，怪她毫无防备向深海的怪物敞开怀抱。

    怪她、都怪她，如今的这一切全都要怪她！

    温若海被啃得疼，却愣是一声不吭。嘴唇被咬破，一颗颗血珠不停向外冒头，从他们相接的嘴唇缝隙里一路淌至下颔，满脸都是胡乱抹的红sE，像偷偷抹了大人口红的小孩子。

    然而，她也只是乖巧地，等待少年将她的血r0U悉数吞吃入腹。

    她始终期盼着那样团圆的完美结局。

    可他们到底还是分开了。

    将唇边血渍卷舐乾净，萧承瀚的动作极尽温柔，像某种忏悔的补救，又像是发自内心的行为。他说不上来，温若海也分辨不清。她只是想，他们终究是要分开了，像这个短暂而炽热的吻一样分开了。可这又是他们最初的、也是最後的肌肤相亲，那究竟是好是坏呢。

    他抿着她的唇瓣厮磨，吻去最後一点血W。

    ……总觉得，有一点咸咸的味道。

    不是血腥，也不是海水。

    「……你不准过得b我还痛苦。」

    他恶声恶气地威胁，可在温若海听来却更像委屈的埋怨，带着明显逞强的口吻，像将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偏偏还要故作成熟T贴，不甘不愿地松开咬住她衣角的利齿。

    ──不要离开我。

    他到底要站在什麽样的立场，要以什麽样的身分，才能被允许这样过分自私的要求？才能被允许这样残忍地剥夺她的命运和未来？

    不可能吧，那样的事。

    就算是再亲密的关系，也不可能会被容许的。

    又何况他们本就毫无关系。

    也早就说过了，「萧承瀚」不能，也不该这麽自私。

    「要是你过得……不开心，我绝对会杀了你。」

    「……是吗。」温若海笑眯了眼，弯盈的笑容真切不似作假。「那，我会努力的。」

    「要打gg吗？」

    「幼稚。」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兴许他们该停在这里。在最美好的一刻，摧毁最美好的事物。那便将成为永恒。

    两只冰冷的手掌紧紧相扣，妄图利用b仄的沉默将彼此留下。

    可他们都晓得那不能够。

    她望着满目星光，自言自语一样的，最後一次，问出那个早有答案的问题。

    仰在海面粼粼的波光上，仰在夜空熠熠的星河下，她浮游着仰躺在少年身边，牵住那一点得来不易的温暖，安静的，等待那一句不可言说的回答。

    海的那边是什麽，也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