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劫数因缘（后宫名分，姬月不醒之因劫，赢曜回忆初见） (第2/2页)

才欲斩草除根。然而月儿却说对抗异兽和戎蛮之大局非你不可收拾，假若他不在了，天下得有人安定四方......”

    “当时的确是数次遭遇危机，幸亏有卿月帮忙，可后来我中了周琅的毒箭，是清宴救了我......”

    “秦公子的确是担了身陨的风险。”姬徽并不否认。“但你可知那毒见血封喉，原本是无药可解，即便功力深厚者以身过毒，也只有半成可能救命，而且人醒来后不可能功力不降反增。是月儿亲自去取了天山雪莲让周师弟带给你，又来求我想办法增加以身过毒成功的几率......”

    “所以卿月付出了什么代价？”赢曜追着问道。

    “先代天子和王后知道独子会早夭，自然不会全无准备，先王后当年和你的母亲是天下最强大的两位神女，你的母亲在战死前布下祭祀大阵、现今仅凭你们兄弟三人的些微神力就可维持运转，而先王后则是逆天改命、给月儿留下了一线生机，只要功德气运足够，就有几率化解月儿的死劫。”

    赢曜已经猜到了答案，神色满是难以置信，“所以卿月用他的功德气运换我度过死劫的机遇？！”

    “便是如此。”姬徽长叹了一声，“月儿异常坚决，说周琅布下毒箭是他欠你，而天下大局也不能无你。”

    “可是—”

    “可是月儿为何甘愿为你以命换命？他难道不在乎大周子民？我也这样问过他。但他说天下有能者居之，你们二人政见相同，你却比他更有改革的魄力，有你在，才是大周百姓之福。我也纳闷月儿为何如此推崇你，甚至有些自贬？但当时他谈及你时眼神闪亮，似是憧憬，我终是不忍拒绝他。”

    赢曜半晌没说话，眼前闪过一幕幕两人在大周相识相知的幻景：初次相见是在大周京郊，自己着了件黑红骑装游猎，而卿月恰穿了身蓝白，正如天上云般高洁出尘。自己欲射幼虎，却被卿月的箭挡掉。两人便不打不相识，以幼虎为注比起射箭，最后打成平局—卿月武力不及、却以智谋扳了回来...

    随后卿月邀自己同去学宫，路上闲谈几句，却是兴趣相投。再之后，自己誓要赢一回，在箭场连着三箭射掉了卿月的箭...旁人来找卿月，自己才知道卿月正是大周太子，而卿月却全不计较...明知道来大周求学实为质子，两人却总能有意无意地在各种场合遇到，自己也总是情不自禁地关注他。所以卿月遇刺，自己不知怎的就冲上去空手接白刃。随后两人一起坠崖、落水，在山洞里独处许久，卿月使出治愈之力、甚至割腕舍血，之后两人一起闯关寻武圣至宝，又合力出谷……

    经此一事，两人成为生死之交，逐渐推心置腹、无话不谈起来。那时两人常在摘星台把酒唱和，渐渐发现彼此不仅脾性喜好契合，甚至于对政局的看法也是殊途同归，简直相见恨晚。之前和家人谈事时，丹桂认为过于冒进，金獒又不甚能理解，旁人摄于自己的威势，都以附和居多，但卿月却是客观中正，虽立场不同，却难得的极为明了自己的心思...总是眉眼弯弯，认真地倾听自己的见解，时不时提出疑问和补充。那时他眼中似是闪着微光，原来不仅仅是对见解，也是对提出见解的人？

    “我好像错过了太多太多...”赢曜喃喃出声。“年少不知愁滋味，偷得时光，还以为能天长地久，可转眼间先代天子勒令卿月成婚，又因为隐世祁家的批命要送孤上路。卿月相助下，孤回了秦国，又在清宴相助下起死回生。清宴以身过毒怀上子嗣，孤自然得负责，可此时方明了心中想要何人...

    然而事已至此，卿月已和周琅成婚，孤也有了清宴，两国交战立场不同，孤只能希冀取得天下后、卿月能因为我们共同的理想留下来改变陈腐的一切。可卿月又是淡泊的性子，曾和周琅说过要一家三口隐居起来...孤实在是没有把握，可是难道卿月也对我有好感？那他会不会生气我和别人？”

    “你考虑好了吗？”

    姬徽突然出声，惊醒了沉思中的赢曜。

    “天大的代价，孤也可以付，只要卿月能醒来。”赢曜坚定的回答道。

    “即便是出借你的气运给月儿重塑命格，即便可能折去你的寿命？”姬徽严肃地确认。

    “即便如此！”赢曜斩钉截铁。

    “那好，有一种秘法可让你们二人气运、性命相连，只是—秘法的下卷在北蛮。”

    “北蛮？”想到北方的强敌，赢曜心中涌出新仇旧恨，“卿月的母后是战死在北蛮，清宴也是在那里被磨碎了傲骨不成人形...孤已平定西戎和渤海，有生之年势必要再平北蛮，砍下天王贺兰虺的头颅！”

    “小子挺有气度，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你灭掉北蛮前，月儿就一直不醒吗？”无名前辈有些嘲讽地出声。

    “......”

    “不若派人先行潜入北蛮，收集残卷的信息。”师傅周锐提议道。

    “此举甚好。”赢曜沉吟片刻，“此事干系甚大，不可轻易告知他人，而秦家、二弟三弟都在北蛮那里露过脸，倒是表弟齐王姜炎和宋王姚寒—对了，姚寒也是卿月的挚友，应会乐意帮忙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早些行动吧，你去找人，我们来继续研究秘法。”姬徽回应道。

    “孤这就去。”说着，赢曜脚下生风，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片刻后，赢曜在宫墙角落找到了两人。

    “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话音刚落，姚寒立即推开了欲贴上来的姜炎。

    恍然大悟自己打搅了好事，赢曜有些心虚，随即而来的就是羡慕和嫉妒的不爽，让表弟去跑腿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三下五除二说完了事，姚寒立即答应了下来。

    姜炎想到能公费出行，便也附议了爱人的决定。“到时候天苍苍野茫茫，我们两人就能共乘一骑、一帐篷，甚至以天为被...”姜炎不由得笑了起来。

    “咳咳...”赢曜有些鄙视地看了眼姜炎。“那你们尽快准备吧！”

    说着转身离去，心中思绪繁杂，“卿月...周琅和姬凌入了孤的后宫，他会怎么想呢？不，事已至此，孤也没有回头路了，只有让他们都无法离开...还是必须得让这两个银人臣服于孤，尽快怀上子嗣才行。姚氏双子倒是可以派上用场，就让他们亲身教学，也能恐吓小美人...”脚下不再迟疑，向双子暂住的琴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