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替利嗪_10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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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时 (第3/3页)

,“这是卫健胡安麟的女儿。”忽然道,“什么时候我们老幺也有志向给家族生意发展人脉关系了?”

    “你会错意了。”沈家恒也没什么动作,他看着窗外飞逝而去的车流,“我并没有如此志向。”

    男人看着沈家恒,忽得带着笑意,“孺子不可教。”

    沈家恒不响。

    在早上林舒就知晓沈家恒要参加一个学术峰会,有可能晚归。

    果然,在买完菜踏着夕阳往回走时,他就收到了沈家恒不回家吃饭的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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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习以为常,毕竟沈家恒工作很忙,经常会在院里胡乱解决晚饭才回来。

    林舒下厨的话会预留点菜备着,沈家恒回来会当加餐夜宵。

    他拿着菜同家政阿姨讲勿需她忙,今晚自己做饭。

    阿姨说好,最近林舒也经常自己做饭,她乐得清闲,但也跟着进了厨房看有没有什么搭把手的地方。

    买的菜被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料理台上摆开。

    十几颗鸭蛋和清一色绿叶菜,清一色绿叶菜中,3包韭菜。

    林舒略显尴尬。

    “年轻人难得买菜就这样,分量把握不好正常。”阿姨知道他肯定是被山脚下买菜的老太婆们套路了,想笑又不敢笑,飞快给他出主意,“这韭菜的话,可以做韭菜饺子,韭菜盒子放冰箱当早饭,再炒一盘韭菜鸡蛋也新鲜。”

    “哦......”阿姨顿了顿,她看着那几枚蛋,改变道,“炒鸭蛋,也行,时令蔬菜么,营养好。”

    当然营养好,对于男生特别好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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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架势,没的以为这家里的俩男人多向往韭菜,三斤,早中晚都齐活了。

    “这样。”林舒苦笑,“倒也好。”

    洗菜切菜热油下锅,半小时二菜一汤就上桌了。

    菠菜豆腐汤,韭菜鸭蛋,凉拌茼蒿。

    清清淡淡。

    林舒邀阿姨一起用饭,阿姨连连拒绝说太客气了,他们早就吃过工作餐了。

    林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自己匆匆解决了晚饭。

    阿姨见了又夸,“林老师下厨的手艺这么娴熟,一看就好吃,现在会做饭的孩子少,男孩子更少啦。”

    她止住了谁要是嫁给你就有福气了这句话。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林舒倒插门给了沈家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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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家里大人忙,练出来的。”林舒笑,“有时候也是没办法。”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小学就开始帮着外婆生煤炉烧水做饭。

    “多好呀,懂事,帮衬着大人,有你这样的孩子真是福气。”阿姨感慨,“不像我家的孩子,只会给我添麻烦,别提家务了,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忙收拾。

    林舒却道让她歇着吧,自己来就行。

    知道林舒向来是个不爱麻烦别人的东家,样样都是极为客气的,更是从不像其他雇主那样趾高气昂地使唤帮佣,反而有时候有些过于内敛。因此阿姨便也没坚持,说,“那我先出去和面醒面吧,等下做饺子和盒子用。”

    林舒说好,“和面我还真不擅长,麻烦阿姨了。”

    “哪称得上麻烦呢,这都是我该做的。”到这个家时,阿姨还担心主人家难伺候,毕竟是出了名的豪门宅邸,万万没想到却是个省事儿至极的,她乐呵地拿出面到外面餐厅桌子上去和,“林老师太客气了。”

    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正放着脱口秀节目,时不时传来哄笑声和掌声,挺热闹。

    路灯下的树影摇晃在玻璃窗上,骨瓷碗剔透轻巧,洗手池的水温暖适宜,不像小时候在简陋的弄堂过道里的水龙头,这时侯洗个碗非得冻的双手通红。

    岁月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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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

    林舒想,一切都刚刚好。

    他将水池灌满水,然后把洗洁精挤出来倒倒抹布上然后抓出泡泡开始洗碗。

    青柠的香味随着热水满溢。

    四周就电视机的声音,热闹又安静。

    他思维止不住跳跃。

    热水,帮佣,豪宅,爱人。

    亦或是随便买买的新鲜蔬菜。

    放以前,这些想都是不敢想的。

    以前有热水洗手都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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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不可能的。

    陋室,残灯,孤儿老妇。

    他应该好一点。

    热水流过指尖,他募得走神了。

    无形之中,一股难受像风吹过湖水,在他的内心掀起一阵涟漪。

    突然地,门外热闹欢悦的电视机声音变了调,在他嗡嗡作响的耳鸣声中忽远忽近,变成了刺耳恐怖的喧嚣。

    脚下洁白光亮的瓷砖顷刻间化作了无底的旋涡要拽着他的腿往下而去。

    林舒撑着水池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

    心跳如鼓,失去了本该有的节奏。

    随着耳鸣,眼前的景象涣散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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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尽的苦痛像涨潮的湖水,弥漫,失守,倾覆而来,五脏六腑,无孔不入。

    水池边的刚理菜用的剪刀在灯光下散发着冷光。

    刺眼夺目,散发着无穷的蛊惑。

    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拿起剪刀,握紧,然后,刺向那薄薄的胸膛。

    他几乎能感受到刀尖刺进肌rou,剐蹭骨骼,然后深深地扎进胸腔的那种感觉。

    冰冷的,淋漓的,尖锐的。

    鲜血迸出,一刀不够,他抽出来,带起皮rou和血液,血红的刀刃再一次扎进空洞的血口。

    闷声的刺进去。

    一次,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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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用尽戾气。

    猩红的液体染尽他的衬衣,顺着他的身体,然后流向脚底下的旋涡。

    阿姨慌乱中奔跑过来扶着他,然后边哭边拨打急救电话。

    血从口鼻中呛出。

    无法呼吸,也无法说话。

    他倒在温热又湿冷黏腻的旋涡里,天花板的白炽灯惨白而昏聩,在他的瞳孔投射出散发而开的光,声与景缓缓远去。

    无尽的沉长的痛苦将他侵蚀,湮灭。

    他将融在自己的血液和痛苦里。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慢慢带走他的生命,也带走他的痛苦,带走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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