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蛇』定制情人 (第3/3页)

算转身回车里去，却忽而听见一声熟悉的慵懒嗓音，使他倏地浑身僵住，不可置信地缓缓回身看去。

    “须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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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昳丽的银发男子，正倚在门框上，深紫的眼睛里倒映的唯有须佐一人。月读看向他耳边浅金的光圈，忽而明白了一切。

    他咬住唇，深吸了口气，大步上前拽住了须佐的衣领，冷笑着质问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你还打算在过去沉溺多久？”

    须佐低头平静地与他对视，乌金眼眸里蒙着一层空洞的灰雾。而他忽而抬起手，向月读胸口一拳挥去，并不重，但足够使本就不太健壮的月读松开手，向后踉跄去。

    他看见须佐奔向那个早便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男人，而八岐为他顺了顺凌乱的领带，问道：“怎么了？”

    须佐微笑着答：“没什么，一个疯子而已。”

    仿生人八岐到底是谁定制的，这个问题就像为什么超市里会提供价值几千万的奖品，一直也没有个合理的答案，但似乎无论是须佐还是八岐，都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毕竟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好，何必想那么多，徒增烦恼呢。

    “我们仿生人会遵循主人的一切愿望，绝不违逆。”某天夜里，八岐忽然笑着说道。

    趴在他身上的须佐沉默片刻，而后故作恼怒地回答：“可你为什么永远都在惹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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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与你说过：我被设定成了这样。”八岐却摸了摸他僵硬的面颊，语气缱绻，“因为你就爱这样的人，不是吗？”

    见须佐没有说话，他便自顾自叹了口气：“你哥来找过我了。”

    “别说了。”须佐闭上眼，嗓音平淡，浓密的眼睫却在几不可见地颤抖。

    “你……”

    “别说了。”须佐又生硬地重复了一遍，“我命令你。”

    八岐怜悯地看了他许久，终于没再提及，只环上他的脖颈，亲吻上他冰冷的唇。

    “好的。您的指令已收到。”

    社恐青年须佐终于结婚了，和一个仿生人。但这在法律上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们只是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办了场两个人的秘密婚礼，须佐在八岐纤细的无名指上套了一个并不华丽的钻戒，两人就算正式成为夫妻。

    这大概是须佐此生中最高兴的一天了，毕竟这意味着他以后再也不是孤单一人，而是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归宿。

    什么仿生人不仿生人的，须佐早便不在意了，这就是他的八岐，毫发无损，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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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岐被他保养得非常好，须佐的理由也很简单：“你要出了事我可付不起维修费。”

    被裹了三层被子的八岐点点头，又吞了一个樱饼。

    “你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须佐坐到他身边，手不老实地探进去捏了捏他腰间软软的rou，“和真人也太像了。”

    “很贵的材质。”八岐敷衍着说，一边玩着手机，无聊地在词条间划来划去。

    须佐抱着他，将脸埋在他充斥着樱花香味的颈后，似乎是睡着了，却又忽然闷闷地出声：“你会离开我吗。”

    “为什么问我呢。”八岐倏地轻笑，“先放手的人不是你吗。”

    须佐缄默良久，终于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你和他真的太像了，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颈后的濡湿感使八岐停下了拨弄屏幕的手指，扭过头，静静地听他说起一些终于说了出口的话。

    “你说得对，我很后悔，我不该离开你的。”须佐颤抖地笑着，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可你说像你这样讨厌的人，谁能忍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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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八岐平静地问，“喜欢到宁愿活在梦里。”

    “喜欢就是喜欢，哪来的为什么。”须佐却将他抱得更紧，心满意足地笑道：“而我现在依旧拥有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他说着，并且开心地笑着，而八岐身后的衣服已经被guntang的泪水湿透了。

    “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会。”八岐迅速运算出了现在的情况与解决方案，于是说道。

    “我要怎么做？”须佐抬起头，他的目光迷茫而惶恐，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让我关机。”八岐捧起他湿润的脸，严肃地说道，“让我关机，须佐。”

    须佐乖巧地点了点头。为了让八岐永远活着，他曾经设下了一个指令，一个只有他知道，而又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指令。

    八岐静静等待着，而他闭上眼，颤抖着唇，用未流下的泪与始终不愿提及的过往填满破损而空洞的心。

    “再见……八岐。”

    八岐默默地看了他许久，久到须佐疑惑地又说了一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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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须佐先生，你并不是我的定制人呢。”八岐戏谑地拍了拍他整个呆住的脸，“你无权关我的机。”

    须佐张着嘴，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那谁是你的定制人？”

    “我是我自己的定制人。傻子。”八岐又戳戳他的眉心，嫌弃地说道。

    “这不可能。”须佐依旧没回过神来，“明明是我到高天原去订的你，和八岐一模一样……”

    “还觉得我是仿生人呢？”八岐十分无语地眯着眼看他，而后一抬手，将耳边那个淡金色的、象征着仿生人身份的光圈撕了下来。

    须佐傻傻地看着——那是个荧光贴。

    “可是……充电口……”他继续不死心地问。

    八岐只好又脱下裤子给他看：“纹身贴，真没想到你睡了我这么久都没发现。”

    须佐于是在他腿内侧摸了又摸，那的确是个平得不能再平的平面。也不能怪他这都没发现，毕竟每晚他们都是关了灯滚的。

    “这是怎么回事？”总算反应过来的须佐又惊又喜又怒，抓着八岐的肩使劲摇晃，“你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见你掉下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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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树上了。”八岐无所谓地将手一摊，“我花了好几天才回来，一看你们全在给我吃席呢，就想藏几天逗你玩玩，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你去了高天原，还想定做一个和我一样的仿制品，呵呵。”

    趁着须佐愣神的功夫，他又啧啧感叹道：“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我花光了所有的钱，只能住到这种破地方来，真是令我十分感动啊。”

    说着他装模做样地去抹眼泪，却在看见须佐一副要吃了他的凶狠眼神的时候默默往后挪了些：“总之我没死，就是这样。”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须佐沉闷地压低了嗓音问。

    “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八岐扬起唇角，挑衅道。

    须佐没再说话，只站起身，步步向他逼近。

    八岐埋在他投下的阴影里，隐约觉着情况不妙，往沙发的角落里一点点缩去：“你、你想干什么？”

    须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露出危险的笑容。

    “我来给你充会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