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鸢】秘辛_4-09、夜绩(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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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9、夜绩(上) (第2/2页)

想靠人情牌糊弄过去,只给人情不给钱。”

    又被他看穿心思,广陵王没好气地抽回手,作势要起身,却被傅融紧紧握住手指,愈发用力,紧紧地将她拉回身边。

    傅融嘴角一挑,痞痞地笑了:“不是说了要帮忙弄完的吗?走什么。”傅副官为人严肃正经,偶尔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要么和钱有关,要么……还是和钱有关。

    这一桌子的账册数目不小,等她给傅融打完下手,终于将满桌账册都清点结束后,只觉得自己满耳都是算珠敲击的声音,酒意也散去了大半。

    广陵王坐得腰酸腿麻,再多看一眼账本就要眼冒金星了,站起身欲到屋外散散步。

    她已经走到门槛前,傅融还坐在原处,小声低语着:“直除七、归太一、满一青、遍乘五……六万万一千六百铢。不对。”他揭过前页核对一遍,表情都狰狞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重新捏起手指,淡淡地说:“和账目对不上。我再算一遍。”

    简直是要魔怔了。广陵王劝道:“别掐手指了,歇一歇再弄吧。你眼睛都发花了。”

    她上前去拉傅融的胳膊,他才终于松动,放下书册纸笔,道:“我喝口茶吧。”

    账房内严禁明火,所有烛台都被傅融扣了琉璃灯罩,以防不慎打翻蜡烛,烛火点燃账册。门外的回廊下,有个红泥小茶炉,一直用文火煨着茶汤,闻着很香。

    彻夜未眠,广陵王也难免倦怠,精神萎靡些许。她提壶斟了一小盏,当即面目扭曲。

    煮了半宿的茶汤已经完全入味,汤色浓郁,将叶中的苦涩全部逼了出来。她本就怕苦喜甜,屋内上的都是些甘润清香的淡茶,猝不及防被这浓缩一般的茶汤酽到,当即面似苦瓜,叫苦不迭。

    那是傅融平日里喝惯了的味道,只有这样的苦涩才好叫他在长夜中提起精神来。

    “傅融,好了吗?”广陵王紧锁着眉,不住地来回踱步,站在傅融身后催促他。

    傅融双手抱胸,静静地站在井前,伸手贴了贴水中的瓷碗。

    “还没冰透,再过一会儿。”

    然而广陵王再也无法忍耐,拽住傅融腰间的佩剑,撒娇道:“快一点!真的好苦!”

    “有那么苦吗?”他无奈地从井中提起容器,将方才放进去的冰碗拿了出来——他在井水里冰镇了一些果子,又调了些蜜糖做的。

    这个天气稍有夜风,于是二人便带着冰碗,坐到檐上乘凉。

    她急急含了一口,面无表情。

    傅融凑上来,问道:“好点没?还要糖吗?”

    其实她根本吃不出味道,嘴里苦到发麻。

    “拿你没办法。”傅融沉沉叹了口气,从自己碗里舀了颗蜜枣,凑到她嘴边,“吃吧,我还没吃过。”

    凉丝丝的糖枣入口,却并未缓解苦涩。苦到发麻,现在还来不及尝出甜味,又吃了冰的,更麻了。

    “下不为例。”

    傅融长长地叹一口气,捏住广陵王的下颌将人带进怀中。

    带着朱栾香气的唇贴上她的唇,她还未来得及反映,便被含住了舌尖。方才的茶留香悠长,疏香皓齿之间,舌尖搅动,舔过敏感怕痒的上颚与舌根,清甜的朱栾果味与茶香交融,充斥着冰冷发苦的口腔。

    傅融眼神正直,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一时间让人忘记了唇间苦涩。

    吻的落下和离开都很轻快,像夏夜的风一样,拂过月色。

    薄纱般的月雾落下,遮遮掩掩之间,傅融从后颈到耳尖全是绯意,别过头去不再看她,竟然是害羞了。

    无上观外,洛阳城外,他可不是这样纯情的。明明他做过更加过分的事,此时却比广陵王还要怕羞。

    半晌,傅融才清了清嗓,问道:“好点了吗?”

    广陵王不作答,忽然抬手捉过他的衣领。傅融的双眼闪过讶异的光,似乎想微微躲闪,可是,又没有继续躲。眼见广陵王即将贴上来,他才举手挡在二人唇间,冷硬地说:“我的嘴……又不冰。”

    真的吗?她凑得更近,将挡住自己的手指掰开。

    傅融缄默不语。

    广陵王继续靠近,想回应方才的吻,然而楼下传来飞云的吠叫声与绣球切切察察的呼救。

    仿佛是被这一声喧闹唤醒了,傅融恍然,咳嗽一声,挪开了脸。

    然而广陵王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仍是不松手,声音细若蚊蝇,几不可察:“求你了,傅融……”

    他低头看去,少女面色绯红,眸光闪烁,暧昧地盯着他。这张脸看起来实在太可怜,还楚楚地眨着眼。他原本已经别过头去,却还是调转过来,落下一吻。

    傅融克制地含住饱满的唇珠,只是轻轻柔柔地舔吮便松开。发乎情,止乎礼义。他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这么做了之后拍拍衣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行了,我回去重新煮一炉茶。”

    可是广陵王不愿就此被敷衍过去,放下手里的冰碗追着他一路进了南账房,将人按在榻上。

    “你躲什么,傅融?”她问道。

    傅融眼色浓得要滴墨,静静看着她。

    “你做过更逾矩的事。”广陵王陈述。

    傅融依旧漠然,不作辩驳。

    “你……”广陵王脸都憋红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忿忿地看向他,又觉得不如付诸行动,低低将自己的唇压了下去。

    “够了。”傅融抬手挡开她,目光沉沉,“你我本不该做这种事的。”

    他已经失控两次,二人先前都对此闭口不谈。他事后总是懊悔,却又不愿提起。

    然而广陵王执意追问,她整个人都已经俯趴在傅融身上,咄咄道:“为何不该?何为这种事?”

    相比傅融,她反而不在意。

    乱世之中,她不求情爱,只求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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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轻轻便已执掌绣衣楼,她见过太多爱怨嗔痴,亲历过太多背叛与牺牲,她所求不过天下太平。在这瀚海峤岳之下,向往小情小爱者,池中物也。叛贼未平,大家未定,又何谈小家。

    她同刘辩欢好是不需要理由的,当刘辩凑上来亲吻她,便是一种信号。纵刘辩终日将爱挂在嘴边,她也从未当真,又或者不愿细想。

    且说女子重贞cao,可她是个以男性身份示人的广陵王,此生都不会有成亲的机会,贞洁于她而言毫无用处。傅融所求不过四个字,这四个字是套住万千女人的枷锁,是用以结?的名义,却不是她寻欢所需要的借口。

    但这于她而言飘渺无用的头衔,对于傅融来说很重要。

    他面色阴沉得可怖,反手将人压在书架上。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他语气冷硬,却无端让人听出几分哀求。

    广陵王多情又冷漠,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天真地看着他。

    越是这样,他越是痛苦。

    结果是再次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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