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梦 (第2/2页)


    汪渺摆了摆手：“你没带钱吗？你知道的，现在科技很发达，用手机就可以支付。”语气之认真，表情之严肃，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兔耳朵一愣：“哎呀哥哥，你知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的啦。”他用手指暧昧地点了点汪渺的胸膛，一字一句道，“人、家、是、想、泡、哥、哥、啦。”

    “可你看起来有三十五了，我才十八，叔叔。”汪渺呲着个大白牙，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完全就是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

    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庞瞬间涨成猪肝色，兔耳朵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哈？神经病啊！长得帅有个屁用！”

    长得帅当然有用，但装傻充愣更好用，汪渺心想。

    汪渺点了点头：“谢谢，这个评价很客观。”

    兔耳朵竖起中指，骂了句“二逼”，翻着白眼扭头走了。

    即使穿什么的都有，但汪渺很明确，这里的人都是男的，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实在无法忽略大腿被男人那处蹭。

    汪渺不想待了。

    “失眠的夜，纷扰的绻。”

    “胆小鬼不敢面对你，我抗拒心底秘密。”

    “依旧无法告诉你。”

    “恨逃避胆怯的自己。”

    “心跳频率再次放弃，时隔多年唤醒心悸。”

    “胆小鬼的秘密，请钥匙封锁记忆。”

    ……

    一首似乎是在讲述酸涩心事的暗恋情歌，却被清脆撩人的嗓音唱得欢快活泼，在出口的第一声响起时，汪渺就走不动道了。

    鬼使神差，汪渺忽视了被挤来挤去的难耐，嗖地窜到了舞台边。

    笔直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破洞裤包裹了起来，其中一条随意地曲起搭在高脚凳脚蹬上，另一条舒展而放松地伸直踩在了地上，跟着歌词打着节拍。往上是一件简单的白色印花T恤，上面画了一只正在吃草莓的兔子，不知是人太瘦还是衣服太大，看起来有些松松垮垮的。

    汪渺仰起了头。

    只见骨节修长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立麦上，舞台灯光闪得快，藏在麦克风后面的脸看不太真切，然后就是毛绒绒的猫耳朵又或者是熊耳朵？汪渺只能看出是深色的两团毛绒尖尖立在脑袋上，在大三角中还有有浅色的小三角。

    一簇簇发丝中漏过丝丝缕缕的光，就像是头发在发光似的。

    这个唱歌的少年在发光，汪渺心想。

    就这么不知不觉，一首一首，汪渺觉得自己醉了，或许是喝了酒，或许是其它不知什么原因。

    这一醉就是一个月，每周五、周六晚上汪渺雷打不动去灰月，就为了去听一听歌，就像是有小羽毛在心里挠痒痒似的，他天天都想听这个少年唱歌。

    这一梦更是不得了，汪渺觉得自己心里的泡泡要是再不吐出来，就该在肚子里爆炸了。

    汪渺的父母都在国外工作，给汪渺请了个阿姨负责打扫和做饭，是个五十多岁面容和蔼，手脚勤快的女人，汪渺喊她刘姨。

    今天是周五，晚上又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了，汪渺跟打了鸡血似的，连早餐里平时不爱喝的牛奶都喝个精光，乐得刘姨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不了，刘姨，晚上我和严见他们吃。”汪渺说道。

    就因为严见生日那天，汪渺被歌声吸引放了严见的鸽子，严见气得非说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伤心得连饭都没办法吃了，汪渺只能说包了他这一个月的吃饭奶茶和零食，严见瞬间就乐得说自己病好了，谢谢爸爸。

    汪渺玩儿的好的朋友有三个，陆一阳和他在一班，严见和齐嘉云在三班，他们四个从幼儿园就扎堆，算是穿开裆裤一块儿长大的发小。

    风华高中是市重点，一班是尖子班，人人趋之若鹜，学习紧任务重，在每个月月底都会有一场小考，排名最后一位降到二班，而二班的第一名自然可以进一班，由于人数只有一个，所以不管是进一班还是掉二班，都刺激得很。

    至于三班是国际班，一溜儿都是出国留学的，也不在意争这些。

    汪渺在酒吧之旅前，除了学习就没有其他爱好，天天卷。而现在的汪渺，除了做卷子看书外，还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听那个少年唱歌。

    他今天之所以晚上想和朋友们吃饭，也是想参谋参谋，虽然四个都是母单没谈过恋爱的小处男，但就是觉着人多力量大，可以帮他想个办法，想想晚上怎么能不动声色要到唱歌少年的微信。

    “抱歉。”

    声音脆生生的，很好听。

    汪渺在课间去男厕时没看路，在进门时一阵淡淡的洗衣粉香扑面而来，汪渺低头一看，发丝看起来很柔软，泛着些淡淡的金色。

    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人就走了，只能看到洗得都已经发白的松松垮垮校服。

    还挺高的，发丝都碰到鼻尖了，汪渺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