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X研究员（研究员死亡警告） (第2/3页)

料，见到他时会站起来充满朝气地笑着问好……但今天似乎……不在。

    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踉跄着回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反锁上门，有些神经质地掰着指节。

    他想起了什么，想起身去值班室看一看，但很快又坐了回去，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用颤抖的手指拨了一串电话。

    ……没有接通。

    平时几乎不存在这种情况，研究基地里信号和外界不一样，但向来是保持畅通的。

    他将通讯录里的号码一个一个打了过去，却没有一个电话打通。

    就好像整个实验基地都成为死城了。

    所有事情都脱离了掌控，他失去了冷静，几乎现在就想跳海。

    他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最终下定决心，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枪和一把钥匙，谨慎地贴着墙去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也没有人，他紧绷着身体，将监控画面调到了饲养人鱼的水池。

    所有人鱼都不在……他又将监控画面调到了乌尔诺斯那里，顿时一个激灵，紧绷的神经被狠狠拨动，恍惚了一瞬。

    一池血水。

    乌尔诺斯就坐在池边，玩耍一般拨动池中的血水，让那池水泛起粼粼波光，神态十分纯良懵懂。

    他突然看向摄像头的方向，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而后用口型对他说:

    你要带我去哪里？

    威尔雷特猛然间想起自己昨天对他说的话，手一抖，慌忙地关掉了监控。

    “是他、知道了吗？……是他做的……一定是他、他知道了……”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冲出了值班室，越跑越快。

    为了实验的保密性，实验基地坐落在一个偏僻的海岛上，现在没有了信号也联系不上外界，但好在基地里还有几艘快艇以备不时之需。

    威尔雷特越跑越快，几乎觉得自己要逃出生天了，直到呼吸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咸腥才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他骇然地发现，停放快艇的地方不只有快艇。

    他甫一出现，便有无数双泛着幽光的眼睛盯住了他。

    全都是人鱼，活的，死过的……

    他记得那个白发的人鱼，他的地位应该只比乌尔诺斯低一点，被渔网网上来时，那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让他也恍惚了一瞬。他还记得，这条人鱼曾经躺在实验手术台上，唇齿被皮带卡住，发不出凄厉的叫声，只从喉中发出“嗬嗬”的嘶吼与痛苦喘息，最终被剖开了腹部，连肋骨都被拆开，怨毒地瞪着眼睛死去。

    现在，那条白发人鱼就坐在快艇边沿，半条尾巴垂进浅海，慵懒地拍起水花，带点娇憨，带点妩媚，温柔地含笑看向他。

    “你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

    他口吐人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威尔雷特慌不择路地掏出枪，对准他扣动扳机，却没有动静。

    手枪里的子弹被卸掉了。

    直到这一刻，威尔雷特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那些人鱼哼着神秘的歌谣簇拥着他，以非人的力量将他拉入水中，拖进了深海。

    纵使他早有准备地憋了一口气，也无法坚持多久，肺部似乎破裂了一般，灼烧般的疼痛与窒息感让他几乎发疯，视野里的光越来越暗，他失去了意识。

    他醒来时，是在乌尔诺斯的水池边，他几乎要以为之前那是一个梦了。

    乌尔诺斯还是一脸纯良地看着他，水池里的水清澈见底，看不见丝毫血色……

    如果不是肺部的疼痛感还在，如果不是乌尔诺斯的颈环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的话，他真的要以为之前那都是梦了。

    乌尔诺斯贴得很近，几缕湿润的黑发贴在脸庞，睫毛微微颤着，那深蓝色的眼眸微微泛着波光……

    威尔雷特突然发现，他的竖瞳看起来有点像蛇。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乌尔诺斯的脸，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乌尔诺斯的神态不是“纯良无辜”或者“懵懂无知”，而更像是“观察”。

    他很熟悉这种眼神，实验基地里的所有研究人员都拥有这种眼神——这种看“非同类生物”的眼神。

    他毛骨悚然地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小白鼠。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乌尔诺斯汲取了人类基地里一切他能够接触到的知识，现在，他想要接触那些平时接触不到的了。

    “我曾经问那个新人研究员要过人体解剖学的书，但他拒绝了。

    昨天我通过电子设备搜到了相关的书，手头也正好有‘实验材料’……

    我的同伴为我提供了一些参考……”

    他语调微微扬起，有点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实践经历。

    “人类的科技真是神奇。所有信息都可以汇聚在网络上，虽然真假有待甄别，但也非常有用了。”

    “但我一直不理解人类文化。书中每个人都爱得要死要活，爱到底是什么？是‘性’的衍生物吗？而人类还以他们拥有这样的感情为傲……

    你曾经说过人类的爱分很多种，也说过人与人鱼可以结合，可又没有相关文字记载。

    你很多次暗示我，说你爱我，表现得十分亲密，我不明白。”

    在他的喋喋不休中，威尔雷特似乎抓住了自己的生路。

    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他想。教会一个懵懵懂懂的小人鱼如何去爱，然后让他再也离不开人类。

    人类因感情而强大，也因感情而脆弱……人鱼也会被感情绑住的。

    这一刻，属于人类的傲慢又占了上风。

    “我可以教会你人类的爱。”他含着笑，决定转变研究方向，进行人鱼的心理研究。

    乌尔诺斯沉静地看着他，上下打量着，用看一块猪rou的目光。

    就在威尔雷特被看得毛骨悚然身体僵硬时，他轻飘飘地“哦”了一声。

    “那么……从哪里开始好呢？”

    “就从交配开始吧？”

    威尔雷特坚持要让他体会到人类美好的“纯爱”，所以乌尔诺斯顺从了。

    他们在清晨时去海边看日出，乘着快艇去海边兜风，在浅海区域嬉水游泳，坐在礁石上聊天……

    威尔雷特几乎要以为乌尔诺斯爱上他了。

    但说实话，乌尔诺斯给他造成的阴影并没有就那么消失，每次进入实验基地的办公区域看到空无一人的座位与从未变过的陈设，他都感觉仿佛有一条蛇如影随形，在暗处伺机而动准备绞杀他。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乌尔诺斯进入了成年期，他似乎变了一些，常常若有所思地看着威尔雷特，也更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更会诉说爱语。

    性成熟的人鱼会懂得人类的爱吗？

    迟早会懂的。威尔雷特如是想到。

    乌尔诺斯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