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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宦妻姜芙 第36节  (第2/2页)
蹲身下去拾碎石片的瞬间,眼中恨色一闪而过,沈瑛并未察觉。    ......    红艳的丝线穿过质地上好的雪锦绒缎,齐搭在先前的线底之上,补了一处空白的缺儿,雍容牡丹其中一片花瓣就此绣好。    沈珊将绣针夹在指缝儿中,将眼前绣品拿远了些观察轮廓,半晌才开口,“沈瑛当真这么说?”    “月明是这么同我说的。”贴身婢女秀灵将一碗莲子羹放到桌旁。    月明和灵秀都是早年齐入府的丫头,一个送给了沈珊,一个给了沈瑛,各家照顾各家姑娘,这两个人相处的也不错,算得上交心。    自小沈瑛脾气蛮横火爆,月明在她手底下没少挨打受气,rou体凡胎,非亲非故,积年累月下去自有怨怼,沈珊这头便让灵秀隔三差五给她些好处,那院子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都一如今日这般都落到了沈珊耳朵里。    “灵秀,你且凭心而论,我与二姑娘要比如何?”将针线绣绷暂且放于膝上,沈珊问道。    灵秀道:“论样貌,大姑娘您长相大气,气质不俗,二姑娘虽长相明艳,可脸上总挂着不易近人的劲儿,论品性,大姑娘有掌家之范,二姑娘与您出身一样,但性子有时过于刻薄小气了些,常喜在一些小事上计较。”    “虽为一母所生,可她年纪比我小,母亲和父亲也更偏疼她一些,自小凡事都是我让着她,如今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将绣绷一丢,沈珊又道,“旁人笑我也就罢了,我自己的亲meimei还拿着帕子取笑。这姐妹之情,要与不要,倒都全无意思了。”    昨日路家小厮来送帕子,那小厮只说洗干净了要还回来,原本是送与路行舟的,姑娘家的帕子竟这样经了一个小厮的手,且来后只交帕子再无后话,这样一来,就是摆明了不把沈珊放在心上。    灵秀瞧出自家姑娘不开心,那帕子只是一个由头,又多添了二姑娘的事,“姑娘,二姑娘做事说话向来无分寸,您不必放在心上。”    “没分寸?”沈珊冷笑,“她也不全是傻的,姜芙回来了,难保不找人开刀,母亲和父亲当初是如何待她的,你我都知道,我若不能攀上路家,不光是往后我会栽在姜芙手上,怕是连咱们沈家都保不住了。”    如今最适合她攀附的,唯有路家最合适。    灵秀点头,知道自己家姑娘心意,“只是现在二姑娘似也对路家有些心思,还与您做比较,怕要坏事。”    “坏事?”沈珊指尖儿轻抚那才绣好的一瓣,“她想坏事,也得有那个本事。既她连姐妹情都不顾了,那我便给她点颜色瞧瞧。”    ......    京中处处透着繁华与宁静,旁人只瞧得见表面这些,哪里看得到暗处的风涌云翻。    自打姜芙接了这太子妃的位置,府里的人再待她便不再似寻常。    身边的女婢也显见着敢于与她亲近,她再出殿门也没人再相拦。    但姜芙知道,这府里的一双双眼,都是崔枕安的。    这两日崔枕安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在外忙了几日,不曾归来。    姜芙仅能凭着那日在偏殿里瞄见的几眼绘了张似狗啃过的地图,趁无人藏在细口花瓶中,哪算哪日再得了机会再看些将其补全。她也不知这东西现在有何用,但总觉着有一张图在手使人安心,以备万一。    临近午时日头毒辣,青玉备了安神香进来,见姜芙仍在窗前看书便忍不住劝道:“您看了一上午的书了,仔细眼睛,快到午时了,您去睡会儿吧。奴婢给您备了安神香。”    香雾入眼,姜芙更觉着心里烦。    “不睡了,我坐了整个上午,身上都泛酸了,我出去走走。”书页折起一角再合上,她自榻上站起身来。    “您看,隔日便是中元节,这眼见着就到午时了,您不如小睡一会儿避了午时再出去......”    青玉话未说尽,可姜芙都懂。传说中元节前后,鬼门关大开,而午时又是一天之中至阴之时,这时候撞出去阴上加阴,难保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时姜芙胆小,怕鬼神一说,可现在长大了,历经这些,她反而不怕了。    鬼再可怕却还有能制住的东西,有些人却是谁也制不住的。    “我睡不着,想去园子里看看花草。”不待青玉再劝,她稍理了发,大步出了殿门。    青玉无法,也只能随手拿了纸伞急急唤了几人跟上。    这时的日头正挂在当中,若站在大太阳底下,根本刺得人睁不开眼。    无阴时青玉将伞撑在姜芙头顶,到了有阴处便又收伞,反复几次倒将人折腾的不轻,姜芙一味的往前走,歇也不歇,身后的一行女婢也只能跟着。    无心观景,姜芙边行边在心里估摸着这太子府究竟能有多大,几处折角,几处弯道,凭着当日记忆走上那条通往暗牢的路上,记得是在一座假山后不起眼的一处角门后。    可脚步才榻上通往那头的垂花门便被青玉拦住,“太子妃,那边有侍卫把守,身上有刀有剑的,怕扰您清静。”    “方柳方大人也吩咐过,那地方晦气,都是男人,您去了多有不便。”    方柳的话就是崔枕安的话,什么晦气,只是不让她再接近罢了。    心下不爽,才迈出的步子只能收回。    没有崔枕安的命令,她根本见不到钟元。    这几日她愣是连这个名字都不敢提。    先前也不是没想过,干脆寻了个机会将这满府的人都药死算了,她再与钟元远走高飞,可若当真这么做,怕是皇上定会掀了这世上每一寸地皮,抓到他二人再挫骨扬灰。    她想活,想堂堂正正毫无负担的活,而不是每日担惊受怕闭上眼就不知能否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钟元也是如此。    最好的结果便是还钟元一个清白,只要他能无恙离开,自己再逃脱便有得是机会。    负气似的在外走了一个中午,再回端云殿,已经出了满身的透汗。    一入内室,正见崔枕安不声不响坐在罗汉榻上,单肘撑膝,身子前弓,手里摆弄着那枚原本应该躺在姜芙枕底的天青色荷包。    见着那第一眼,姜芙眼皮一缩,第一反应是跑过去夺回,却又怕惹他怀疑,只转言道:“你何时来的?”    崔枕安手里摆弄着那枚荷包上的流苏,视线缓抬,盯在姜芙脸上,“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头发。”    “谁的头发?”    “我的。”    “你的?”他多疑,自是不信,“你荷包里装头发做甚?”    “安枕。”姜芙脑子转得快,瞎话张嘴就来。当初钟元给她头发的事方柳是知道的,若是崔枕安知道早就作了,他既没有,便代表此事他不知情。    “头发安枕?”    “七月不太平,阴气重,将自己的头发剪下来一小段,放在枕下免做噩梦。”临了,她又加了句,“在一些杂书上看到的,怎么,太子殿下也想要?那你拿去,我再重新做一个就好了。”    太子殿下这个称呼让人心生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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