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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麽意思？齐故渊脑袋一时转不过来，愣了愣。

    她知道了，这是离间计。余左思要从身心两面下手，完全摧毁她们。

    对了，为甚麽当初余左思会知道她在打探Ｄ区的情报呢？又是为甚麽在见过Ｄ区之後，陈柔能完好无缺地被放回监狱内？

    为甚麽？她看向陈柔，对方却在此时移开眼神，甚至闭上眼，不再试着挣脱。

    教团所信奉的神，透过所有生命的眼睛关注这世界。而在围墙内的神，不也一样能透过囚犯的眼来注视所有囚犯吗？

    是她太自大了，她防着所有囚犯，却唯独没有对陈柔设防过。她本能地相信对方，就连想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X。

    那个会为了保护同伴而牺牲自由的陈队长，最终仍成了敌人的刀。

    齐故渊发觉自己并不愤怒，只是有种空荡荡的怅然，将她x膛里的温暖一扫而空。

    余左思欣赏着她的表情，而後gg嘴角，「不错，真不错。你跟我想的一样坚强，不枉我这麽看好你。」

    「你的厚Ai，我恐怕担当不起。」齐故渊眼中不再有恐惧，反而沉下声音。

    「在这世上，有想法的人远b有能力的人更需要堤防。我不会白花力气去盯着一个兴不起风浪的废物。」

    余左思调转手电筒，光线落在橡皮筏上，昏昏沉沉、被绑住手脚的杨嘉勇正坐在上头。

    「这是你努力制造麻烦的奖励。」余左思直直盯着她，瞬也不瞬，「做出选择吧，要搭上船跟忠心的骑士离开，还是留下来跟卑鄙的叛徒一起被困在围墙里？」

    「你要放我走？」

    「不用怀疑。」

    余左思这个人，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她会玩弄规则、会肆意对待囚犯，可她不会反悔。後悔代表着软弱，余左思绝不会示弱。

    余左思不会说谎，她没必要说谎。

    「这不是困难的选择吧，嗯？」余左思说，「别让我失望。」

    不困难？齐故渊哼了口气，像是想哭，又像想笑。

    杨嘉勇是她的学长，带领她认识「真实」的人，就算她任X地接下这麽荒谬的任务，他也毫不犹豫出手相助。是她连累了他，害他落进余左思这个怪物的手中。

    至於陈柔……陈柔就是陈柔，只因她是她自己，对齐故渊来说便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见齐故渊迟迟没有回答，余左思掏出配枪。她心里一跳，余左思将枪口向上，幽幽道，「最直觉的反应，才是真实。我给你十秒，十秒一到我就会对他们的其中一个开枪。」

    「快选吧，趁你还有得选之前。」余左思放大了音量，她的眼眸在黑暗中睁大，状似疯癫。

    齐故渊张着嘴不停喘气——她怎麽能做出选择？没有被选到的人又会怎麽样？

    会Si吗？余左思会在她面前杀了其中一个人，藉此来欣赏她的恐惧与绝望吗？

    余左思已经开始倒数，每数一个数字，齐故渊脑中想法便如风吹过书页般快速流过。

    无论是甚麽样的承诺，无论是再浓烈的情绪，在Si亡的恐惧前，都苍白淡薄犹如白纸。只要戳破这层阻碍，她就能获得自由，轻松、容易。

    当一个选择与另一个极坏的选择被摆在一起时，人们往往会欣然接受前者，看似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实质上不过是沿着别人设计的陷阱，盲目栽进去罢了。

    而齐故渊尽管看破了这层幻象，也没有办法改变。

    有想法并不能为她带来光明，齐故渊此时幡然醒悟，她真正需要的、她以本能去争取的，能为她带来真正的「选择权」的东西……

    是权力。只有跟余左思拥有相近的权力，余左思才会忌惮她，无法为所yu为，唯有如此她才能保护自己与重视的人事物。

    可惜，现在她的时间只剩五秒。

    「五——」

    杨嘉勇完全不省人事，背靠着石壁，静止犹如屍T。如果没有她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奋力拚搏他的革命事业。他说过，若是为理想殉道，他Si也能瞑目。

    而不是这样，默默无闻地在山G0u里，因为她的失误而Si。

    「四——」

    「柳柳。」陈柔声音虚弱，勉强挤出她的名字。

    她将视线转回来，两人的眼神在夜sE中JiNg准地捉到彼此。

    「三——」

    陈柔扯了扯嘴角，在笑。嘴型一开一阖，无声念着她的名字——齐故渊。

    「二——」

    余左思拨开保险，清脆的撞击声被放大，g起大白Si去的那幕。

    那双望着天空而放大的瞳孔成了齐故渊夜夜的梦魇。

    余左思看着她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