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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唐老鸭拖鞋」 (第2/3页)
SuriSu也不把手机还给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问,换了中文,「你手机密码是什麽?」 林鹤洋停顿了一下。他深x1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1223。」他用英文答道。 他能看到自己的手机在苏瑞的手中明显地抖了一下。那家夥刚才甚是挑衅的神情一瞬间消失殆尽了。林鹤洋仿佛变成了个充满胜负yu的小孩,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心想,怎麽样,终於被我摆了一道吧。 SuriSu还算能保持冷静。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将它还给林鹤洋,说,「用我的号给你发了个短信。」又偏过脸看了看他身边的nV孩,「很高兴认识你,蒂娜。」 偌大的礼堂中只剩他与蒂娜两人。那里回荡着SuriSu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那脚步就像子弹出膛一般,一声声砸在他的x口。 「我觉得不太对。」突然,蒂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有点楞楞地扭过头去看她,「嗯?什麽不对?」 蒂娜皱着眉,「为什麽他舍友会把你的单人照片发到脸书上啊。听上去怪怪的。」 林鹤洋沉默了好长时间。他们两人离开了礼堂,在快要打烊的艺术馆里穿行。外面的天空擦黑了,时间刚过六点。「我们那时候关系真的很好。」林鹤洋说,只是他不如苏瑞那家夥能随口就编出些话来糊弄人,语气还有些僵y,「我脸书上还有他舍友的照片呢,哈哈。」 蒂娜好像钻进牛角尖,立刻反驳道,「你的单人照发到他的脸书上就已经够奇怪了。」那nV孩越说越起劲,深信自己发现了什麽似的,「还会被另一个人拿过来临摹,你不觉得奇怪吗?」 林鹤洋狡辩着,伴随几声相当尴尬的嗤笑,哈哈哈、我们那时候关系真的很好啦就是说…… 他们离开了艺术馆,走在路上,蒂娜说她饿了,想去吃点什麽,他们就去了转过街角的一家华夫饼屋吃了顿简餐。蒂娜越说越起劲,还让他讲讲大学时期的故事。林鹤洋对此逐渐烦躁,他又要想着如何圆场,又不能说漏嘴,饭也没吃好,x口憋得不行,连冰可乐都没那麽快乐了,天黑尽时就立刻提议回家。那nV孩似乎是没尽兴,脸上有点失落,但也没说什麽。林鹤洋骗她说要去买点东西,又担心蒂娜想和他一起去,就故意说要去唐人街的中国超市,因为离艺术馆还稍微有点距离,蒂娜便真的作罢了。林鹤洋把她送到了附近的耶鲁镇地铁站,目送着她上了地铁,才松了口气。他拿出手机来准备看时间,才发现先前SuriSu给他发的短信还在屏保上显示着未读。 「BelNapoli」。 林鹤洋看着这两个词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是什麽,复制了放到浏览器里搜索,才发现是港口那边一家还挺有名的意大利餐厅,与对岸隔港相望,风景甚好。他一下子就想起刚才SuriSu的说辞:「我们几个晚上要一起去吃饭,我可不能晚了」。他盯着那餐厅名足足快十秒。 那是SuriSu给他的暗示,就像一根线头摆在他眼前,後面连着长长的绳子,伸进黑暗。那组成餐厅名的十一个字母仿佛变成了小孩子的手,在他x口搔来搔去。 那还是他的苏瑞,那个悄悄创建了只有他能看得懂的Instagram账号的苏瑞……隐忍却热烈。 餐厅在港口,离地铁站很近,他赶到那家餐厅门口时才八点多,夜生活还没开始,但也早过了晚饭点。林鹤洋不清楚苏瑞口中所说的「我们几个」到底指的是谁,他也并不想在这种晚上去做什麽无聊的C蛋的社交活动。他正准备拿出手机来给苏瑞发短信,竟看到靠近港口那一侧的餐厅门外,苏瑞就在那站着cH0U烟,胳膊撑在港口沿线自行车道边缘的围栏上,额前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乱。 「你什麽时候开始cH0U烟了?」他走上前问道。 苏瑞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眼神雾蒙蒙地看着他。 淦。 很显然这家伙喝了些酒,眼角泛红,右手翘着,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半根烟,烟丝缭绕在他脸颊周围。「你才来啊,我都准备走了。」苏瑞说,声音很轻,似乎是cH0U了烟嗓子有些哑,在他跟前微微晃动着身子。 「你们已经吃完饭了?」他又问。 「是啊,我可是就为了等你呢。」苏瑞凑上前来,一GU很重的烟味和酒气冲着林鹤洋扑面而来。林鹤洋那时才发现他步子都有些不稳了,如果不是刚才撑着围栏cH0U烟,八成早就栽倒了。「我要回家——」他说,拖长了声音,身子朝前一倾,靠在林鹤洋的怀里。林鹤洋整个人都僵住了,也不敢动,喉咙发紧,怔怔地站在那问,「你、你家在哪……?」 苏瑞没说话,还是贴着他的身子,擡起手来指了指地铁站的方向。林鹤洋扶着他,将他推开了一些,却被苏瑞察觉到了,嘟嘟哝哝问,「你不喜欢烟味吗,鹤洋?」 「我、……」林鹤洋yu言又止——我的确不喜欢烟味,但推开你并不是因为这个。 只是苏瑞也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跌跌撞撞蹭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将烟头掐断,扔在了垃圾桶的烟灰槽里,然後又扭过头来冲他咧开嘴笑道,「好啦、我再也不cH0U烟了!」 林鹤洋伸出胳膊穿过苏瑞的腋下搂住他往前走,也没说话,任凭那人将他大半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苏瑞虽说的确b年轻时更壮实一些,却还是很瘦,腰身被他一只胳膊就轻而易举抱住了,外衣被海风吹起来,长摆在他们身後猎猎作响。他们就那样相互依着走进地铁站,又坐上地铁——林鹤洋还不得不在那人风衣口袋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公交卡。他翻苏瑞的口袋时,那人就在他耳边「咯咯」笑。晚上八点多的地铁上人还不少,尤其是这条横穿温哥华市区的南北向地铁线,车厢里几乎没有座位,连站立的位置都人挨着人,有个年轻男子看到了靠在他身上醉醺醺的苏瑞,问他需不需要让座。林鹤洋推脱了几句,那年轻人却还是站起来,说没事,他马上就要下车了。林鹤洋对那男子道了谢,扶着苏瑞坐下,自己则站在座位旁护着他,将他安全地圈在座位里不至於东倒西歪。 没过几分钟林鹤洋就觉得,他是不是在装醉啊,他暗自骂道,妈的。这个人继续摇摇晃晃,直接把头靠在他的肚子上,粗重的呼x1喷着他牛仔K的金属拉链。这人是不是还要表演一下舌头开K链啊,如果他敢这麽做我就在地铁里当场把他的头拧掉。 然後他意识到他没法把苏瑞的头拧掉。 首当其冲的,他应该把自己不听话的那玩意拧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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