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响贪欢_拟将妾身休嫁与,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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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拟将妾身休嫁与,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第2/2页)



    “我……”

    “还是该替你不平下,堂堂天剑主在天下第一美女眼里也就个奉剑门首徒身份堪堪可取,没了这名头连小白脸都不配当?”祁无长满脸嘲讽,一甩衣袖碎落满地冰屑,“你不如好好侍奉花如信几年干脆直接上了青蚨掌门的塌,过几年熬死了他,正好给那一门废物当个美貌小妈也算终身有靠。”

    沈空晚静静看着他发火,突然无声笑了:“我现在去杀了花如信能让你高兴?”

    “……”

    祁无长一时哑口无言,沈空晚心平气和向前一步,缩地成寸直接站到了他面前,就这么直直看着他,摸了摸他一头霜雪作的长发,触手成冰,摸上去除了冷也只剩冷,但他就是忍不住勾着他轮廓一路摸到下颌,猛然一抬,逼得祁无长不得不仰脸直视着自己,一点神色都不许藏。

    “我很想知道,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和花如信暗通款曲,还是因为他把另一面镜子给了谢长天?”

    沈空晚语带轻嘲如此说道,然后就眼看那个冰雪做的人睫毛颤了颤,就这么在他指间崩裂破碎,转眼化作漫天霜雪消失在呼啸剑风中。

    此时的紫霄宗上空风云突变,万千雷霆毁天灭地一般如雨落下,狂轰滥炸着仓促展开的护山大阵,每一下都带来一阵地动山摇,一山修士仰望着熊熊燃烧的苍穹,俨然像是看到了末世景象。

    而首峰之上唯一的清净洞府里,苏未如单膝跪地惶恐地看着首座上那个人,手伸出去又被那人刀子似的目光刺回来,终于像被刺破了的河豚一样委顿在地,面色颓唐再没了往常执掌天下第一大派的神采锐气。

    “大师兄……我……没错。”

    苏未如干涩地舔了舔嘴唇,他有多不想面对这一幕,现在看着首座上人气急吐血的模样心里就有多少刀在割,但再痛再不甘,有些事他和谢长天都该醒了,有些伤疤总要揭开让脓流尽,哪怕血也要一起干。

    小师弟面色苍白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先去扶哪一位、劝哪一个,只战战兢兢给看起来更惨的那位递上手帕继续吐血却被一掌挥开。

    “你!”谢长天一边咳着血一边颤着手怒指着苏未如,说不清是急是痛,一张淡漠出尘的脸尽皆被扭曲成了不敢置信,“你竟然还敢嘴硬!”

    “因为我是对的!”苏未如仰头看着他,忍着喉咙颤抖,握紧双手坚决说道,“大师兄,你醒醒吧,他早就不是紫霄宗的人了,早就不是青凤峰祁无忧,现在活着的只是北荒魔主祁无长!这么多年他做的那些事别说当个炉鼎,就是千刀万剐惨死一千次都不够赎!”

    “所以你就可以把我蒙在鼓里?”谢长天气得拍案而起,全然不顾面如金纸,鲜血淋漓落满衣襟,一把抓起铜镜砸在他脚下,“我闭关前将整个紫霄宗托付给你,就嘱咐了你一件事,让你找到祁无长下落立刻告诉窝,你就这么做的!”

    看着光洁铜镜深深嵌入膝边石板,苏未如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咬牙坚持:

    “师兄道体受创神魂不稳全拜他所赐,哪怕是为紫霄门上下数千同门,我也不能让那个贼子的琐事再干扰师兄清修,还请师兄安心疗伤,祁无长之事我自当竭尽全力,必然会给师兄一个交代。”

    “好好好!给我交代!你告诉我,如果这次不是沈空晚先抢了人,你打算怎么做?”谢长天怒极而笑,“让莫寻欢杀了他?还是你亲手给他解脱,然后回来告诉我他自作自受死在魔修手中?”

    “……”

    看着他完全不打算反驳的样子,谢长天像是突然被卸去了全身力气,摇摇欲坠站在原地连怒气也一起被带了去,一缕紫黑鲜血从嘴角流下他也毫无反应,只是这么怔怔看着仍然梗着脖颈倔强跪着,口口声声为了他、口口声声魔孽该死、曾经崇拜祁无忧崇拜到肯为他一句话去死的三师弟,一瞬间只觉这千百年岁月恍如一梦,尽是镜花水月黄粱南柯。

    他们那一代紫霄七峰首徒时运不济,死的死,疯的疯,时至今日,已经只剩下他、祁无忧和苏未如了。

    而现在的他们变成了这般模样。

    谢长天突兀地笑了,有点自嘲有些痛苦,他下意识捂住了胸口,想要压下那种神魂分裂将人生生撕成几片的疼,每说一个字都带出一口血,可他语调依旧平和坦然,不动如山。

    “未如,我说了无数遍,现在再告诉你一次,”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就算你们都不认他,他也是我亲自接进门、亲手带上道途的师弟,他想偏了,我教他,他走差了,我拉他,要是连他都救不了……”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指尖的斑斑血迹无声笑了,似自嘲,又像终于释然:

    “要是连他都救不了,我这几千年孜孜以求的,还算是什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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