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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1/1页)
「彼界」,是这里的人对於她原生世界的用词。 当她还在彼界还是高一生的时候,她曾背过半首长恨歌……也只来得及背半首。 里面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杨贵妃的娇态或是唐明皇对她的宠Ai,却是这两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暖洗滑脂」。 下课後杨筱婷将桌子拍得大响,怒骂着老皇帝偷看儿媳妇洗澡还指染她的行径,nV同学们纷纷加入指责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一首美丽的诗就这麽毁了。 後来她问默书,默书只是耸耸肩说,长恨歌的诗名本来就不吉祥,究竟是活着的人在恨还是Si去的人在恨,被伤害的其他人在恨呢?亦或是只能想像却吃不到的诗人在恨呢? 这个奇怪的反问莫名地超展开,让她不禁被转移了注意力,等她过了许久才恍然大悟,这家伙根本只是因为那阵子她说过T育老师很帅而在生闷气。 默书、同学们、爸爸mama、老师……不知道大家现在的情况如何,还有人记得她吗? 往事如云烟,她也只能将这些过往用力压下,就怕在这些冷漠的人面前露出脆弱一面。˙ 这个於寝g0ng旁的偏殿是她见过最大的澡堂了,如果这能够被称为是澡堂的话。 这个浴池,可是足有一个中小型游泳池大。 暖玉池内绿波DaNYAn,水上尤冒着热烟,淡淡温泉水的味道令人放松,铺着池边池底的却是美玉,在水中泛着温润的质感。 一群人型衣架及人型置物架杵在池边,她冷着脸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毕竟容氏不在场这些侍nV也不敢和她争执。 终於清完场,她还不忘将周围都仔细检查过,杨贵妃的前车之监犹在,又里哪个浴池旁不躲个t0uKuI的sE狼的?她确定附近没有躲什麽变态痴汉才准备除衣。 长袍滑过肩落到腰上,她这时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忍不住惊叫出声:「啊!怎……怎麽会这样?!」 听到她的惊呼,侍nV们很快便开门涌进,她忙将衣服拉起护住x口,一叠声地将人又赶出。 确定人都出去了,她这才苦着脸放手,任由柔软的布滑落地面。 她的x部一片平坦,蜜sE肌肤却泛着珍珠sE泽,m0m0腰,也没有nV生该有的腰身,但下面也没有男生该有的东西。 就这样光着身子,她迷惘地踱步到池旁的大铜镜前,这里铜镜的清晰度可b她世界的镜子,镜中映出陌生的身T。 那是个还未曾分出X别、应当属於少男少nV的身T,手脚纤长匀称,骨节柔软,b例是她从未曾见过的完美,她不禁看得呆了。 虽说她从小都被灌输不可lU0露的想法,但这个身T是那样毫无X别的美丽,她看着这个lu0T时毫无想要遮掩的羞耻感。 她的面容亦是绝美,却也是没有X别的美,细长的凤眼里噙着两汪碧绿湖水,鼻挺而巧,嘴唇是淡淡的樱sE,一头暗sE红发盘在脑後。 她伸手将发簪一把cH0U起,红发便如得到空气的火焰般窜然铺展开来,一头直垂到地面的发如无声燃烧着的火焰,衬的她肤sE更迷人,一双凤眼锐利而明亮。 「凤雏是没有X别的,非男非nV,X别必须等初鸣後才会转变。」 不知何时,容氏已经悄悄来到身後,将落地的长袍搭在她肩上。 「可是我里面本来就是nV孩子。」她猛地转身,一双眼猎猎地盯着容氏。 丝毫不受到她目光中压力的影响,容氏从容地回应:「即便如此,也还是无法十足确定您将来会转变的X别。」 实在很陌生,她无法承认这是她的身T,於是她对於lU0露也生不出必须要遮掩的羞耻心。 她的水眸暗了暗,如果默书看到这样的她,大概就认不出她了吧。虽然她本yu斩断与过去的牵连,但当她实际见到这麽完全的改变,她仍感黯然。 都过去了,她的旧身T与过往的身分,都随着她原本的身T一起烧掉了。 她盯着镜子里的人,实在难以想像自己将来或许会变成男人,她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容氏直接走入浴池中。 如果还有惊吓,就乾脆一口气全来吧。 等她身T强壮些,容氏一早便领着侍nV们帮她整装。 过於繁复的衣着,光是梳发着装就花掉大半个早晨,沉重的凤冠就可以压垮颈子,容氏要她早点习惯。 但她却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合理。 过了几天,她才暗骂自己的迟钝,原来问题出在衣着上。 那是套麻烦到得三、四个人同时动手才能帮她穿上,她眼花撩乱,完全不懂哪一层是什麽,又加了哪些东西。华丽的礼服层层叠叠最少七八层,若不是这身T如此纤细,一整套穿起来就会变成个大胖子了。 但很明显的,这是nV装。 既然她没有X别,她为什麽要着nV装? 但实在穿着这套沉重度可b盔甲的衣物太累,腰被紧勒得她几乎一呼气便x1不进空气,她根本连出声说话问问题的力气都没有。 一定是故意的,她恨恨地瞪着容氏。 别说她没有力气用午膳,整个下午都在礼仪官的监督下穿着数寸高的高底鞋走路,认命地表演一棵金光闪闪、挂满宝物、会走路的圣诞树。一整天下来她连和容氏斗气的力气也没有了,每天都腰酸又背痛。 她恨Si了凤冠冕袍,梦中还会抱着牛仔K与衬衫欢喜地哭了。 但她再怎麽累,她都没有抱怨逃避,毕竟她都吃好穿好,就当作她必须付出的劳动回馈。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不做、一日不食」,所以她现在吃起食物香甜许多,夜晚也更好睡。 这阵子最讨厌的却是容氏偶尔会夹在说教中的「前代凤后如何如何」。 前代凤后英明果绝,前代凤后行事做风极有魄力,前代凤后容姿如神、姿态亦是无人能b的高贵…… 呼,她听到耳朵都快长茧了。 时间悄悄地在忙碌与疲累中溜走,但夜深人静时她会被梦中扑天盖地的鸟惊醒,想要再入睡时却被对默书的思念紧紧揪住。 她安静地起身,用不会惊动外室侍nV的轻巧推开寝室的矮窗,如道影子落在长廊上。 无云的夜,有月光晃晃。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麽季节,但晚风微凉实是惬意,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否也有四季、是否有乾季雨季?甚至会不会下雨这个基本问题她都还没弄懂,但她也没有可以询问的人。 视野可及之处皆是霜白,天际有三个月亮,互相辉映亦各有圆缺。 一月如银锻成的白,一月如打磨过的铜sE,又一月如卵h般的润泽。 三月皆有不同圆缺,每一夜因月光消长互相影响,这个世界的夜晚总有不同的光亮,有时浅若水sE、有时又带着锈斑血sE,於是这个世界没有无光的朔日,夜夜皆有月光。 只有数十年一次的月匮日除外。 那是唯一几个时辰内,大地会陷入一片漆黑,三个月亮遮掩彼此的光。 大抵和彼界的日全蚀一样,这个世界的人对於月匮有众多神话与传说,其中还有类似天狗吞日的神话,主角却是只从未听闻过的妖怪。 望着三个未全的月,她无法克制地思念起遥远的默书,这份思念像是鸠毒一样,一天一天地渗入身T更深的地方。 只有在夜晚里,她才能将孤寂与思愁摊在月光下曝晒。 无人的角落,她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肩膀颤抖,x口有个大洞,她痛得彷佛随时就会Si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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