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杜尔拉汉 (第3/3页)

   凯特一顿，我紧张地观察着她的答案，随着她头轻点了点，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席卷我的身心，疲惫感随之而来。我「碰」地趴倒在桌面，阖上那双因为过度使用而乾得几乎濒临gUi裂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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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我还是在蕾娜一番「无声的威胁」下，回到民宿躺了十几个小时。

    她看不惯我在会议室睡得随意，她说这令她觉得教养全失，声誉不保。当她说些话时，我用一种看怪人的眼神侧眼紧盯着她，尽管她的一番话是如此怪异，但我身上过於厚重的疲劳使我无法再斤斤计较，遂了她的意走回民宿是我在清醒状态下最後能做的事。

    当我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的事情了，出了房门，蕾娜依旧优雅地坐在大厅其中一张沙发上，手上是一本尼各马可1UN1I学。

    我对那本书感到费解，对她一个nV巫看这种对於德行探讨的书感到费解，但显然她没有想给我多加揣测的机会，那本书在我面前凭空消失。

    大概是她的什麽收纳魔法？

    「我想出去走走。」

    为了化解尴尬气氛，我随口提议，抬起脚往门口走去。她似乎也不觉得这是什麽差劲的选择，我很快听见身後传来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的声音，随着我开门走出民宿，她也跟上了我的脚步。

    我们并肩走着，像是某种朋友出游的行程，这让整个画面的存在更加诡异，因为她除了和我是「稍有交集的陌生人」外，顶多称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或是暂时的合作夥伴。

    总之，是一种彼此不认识的关系。

    我的思绪发散着，试图对我们的关系做出一个准确的注解或定论，但不待我想出个结果，小巷中细小微弱的声音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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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先只是随意一瞥，当我看清里头站的两人分别是谁後，我先前的那随意一瞥转瞬间在我无法控制的情况下，转为震惊和诧异。

    「那是......！」

    我轻声惊叹，生怕被那两个身影发现。蕾娜见到我的反应，没有好奇看向我注视之处，反而目光挪向我，幸好经过我们有限的相处时间，我知道她是在无声询问我发生什麽事。

    「是熟人呢？」我卖了个关子，她听见我这个不算清楚的回应，顺着我的视线看出去，也弄清巷弄交落身T贴近的两人是谁。

    「凯特。」

    熟悉的嗓音传入我的耳中，欧文右手提起一个JiNg美的小纸袋，递到凯特手上，凯特双手小心接过，接着抬眼露出探询的视线。

    「这是多谢你的帮忙，有关协会的事。」欧文说，他的耳朵红通通的模样即使在Y暗的小巷中依旧不难看见，至少对我来说，b那天酒吧中的子弹清楚许多。凯特接过，打开纸袋，一个绑上红sE缎带的小礼物盒出现在她的手心。

    随着她打开盒子，里面的礼物现身—一个表面看起来稍小的手表，大约是nV式手表，我想。

    「谢谢.......欧文。」凯特虽然没有欧文这麽明显的害羞，但她的声音也显然不是早上在市政府那样「直接、积极、自信」的，两人小心翼翼的互动，看得我压不住嘴角上扬的曲线，但呼之yu出的笑声总算是勉强被我紧抿的双唇抑制口内。

    这大概是，对於Ai情美好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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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好笑？」

    可惜，蕾娜不领情，她不明白这种旁观美好Ai情戏码的妙趣。

    「高兴。」

    「为他们感到高兴。」

    我尝试解释，但蕾娜显然并不买单，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轻「嗯」了声，没有一星半点笑的迹象，我偷偷瞄了一眼，她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以我对她有限的了解判断，刚刚那番话对她而言毫无价值。

    敷衍，真敷衍，我心想。

    我幽怨的脸sE还没被她发觉，下一刻，只见她毫无预兆地转身离开。我叹了口气，认命接受我的情绪对她而言一点也不值得hUaxIN思的事实，转头看了一眼欧文，像是确认他们相拥的画面，旋即回过头安心跟上蕾娜的脚步。

    走在回民宿路上，晚上的小镇有点冷，尽管我的身Tb一般的人类好，但不得不说寒冷是我少数缺乏抵御能力的事物。我一双手cHa在两侧口袋，尽力使被冷风吹得冰凉的手回暖。

    「我见过很多人类为了信仰选择征战。」蕾娜突然开口，若有所思，我垂眸，她的左手食指在大腿上轻敲。

    我瞧着她食指的动作，半专心半放空地问：「什麽样的信仰？对神的敬仰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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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左手食指停下，我抬起头，刚好迎上那双湛蓝的眸子，

    一般来说，人的眼睛除了放空发呆，实在很难毫无情绪，但她不一样，她的双眼是我见过最晶莹剔透、明亮透彻的眼睛，但同时却也拥有我看过最深邃难测的眼神。

    简单来说，她的双眼喜怒哀乐看起来都一个样子。

    「对神的信仰，对Ai情、自由、财富的信仰。」

    她缓声说，婉转动听，像是我之前常听的某个深夜广播主持人。

    「你说的也没错，这就是人类。」我撇撇嘴，有点不情愿地认同她的话。

    或许潜意识里，我期望人类感情不是这麽简单几个字可以概括的，却又无法反驳她的话，

    或许我也是有点浪漫主义的「人类」，和莉莉丝一样。

    「你不同意。」

    她肯定地侧眼看向我，我被她突如其来这麽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楞了楞，大概是没有想太多，也可能是一时冲动，总之，在我都说不上是什麽样的心态影响下，我直接脱口反问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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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知道？」

    出乎我的意料，那双前几分钟还被我称作是「毫无心绪」的眼睛，瞬间微微弯起，辗转即逝。

    「你很冷？」

    她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将自己身上那件驼sE风衣披到我身上。我不清楚她的用意，但在风衣加持下，原先无视我的外套的风有稍稍消停的迹象。

    不是很暖，但足够。

    她说话的神情直到我躺在民宿床上还回荡在我脑海中，像是一首卡在脑壳的洗脑旋律，偶尔毫无规律地在脑海中闪过，难以消去。

    她当时的笑，

    鲜明，像某种花骤然而猛烈绽放，快速生长。

    所求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