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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 03 血细胞比容  (第2/3页)
绝望混合而成的药,他放任菲林族少年柔和得像水一样的依赖将那些药物送入他体内,并由此接收到更多自身体内侧产生的疼痛。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吧。菲林少年突然开口。比起谈论,更像是小声地宣告什么。    大家都盼望着战争结束。他说。    阿斯兰青年闭上眼。    等战争结束了,我要去乌萨斯放羊。金发的人说。    粉发少年转头。    那我跟着您去。年轻的那个人说。    你别总是跟着我。年长的人伸出手抚摸着年轻人的发丝。你要去哥伦比亚,或者是大炎,东国也可以。找个好姑娘娶了,平平安安过一辈子。阿斯兰松开握住年轻人的那只手,像是在暗示什么。    我想跟着您。年轻人小声嘟囔。    就是……想看着您。他轻声说,然后重新将那只温热的手捉了过来。    我们买一群羊,再养上两条牧羊犬。年轻人说。您可以写诗,寄给维多利亚的报社出版。我还想买一台电视,接上天线。我还想写信,给阿芙朵嘉写,给凯尔希写,给阿米娅写,还有一直帮忙照顾您的嘉维尔。他闭上眼,靠在金发的阿斯兰肩上。如今也依然宽阔的肩像过去一样足够让脆弱的年轻人依靠,他只是像这样让自己的手臂紧贴着另一人的,就能感到安心。    前辈,我就想跟着您。他说。    阿斯兰青年没有收回目光。视线上移,他望向更遥远的碧空。最高最远的天穹之上没有一丝云气,宽阔的穹顶像是海洋在天上的倒影。只是这倒影要比真正的海洋浅得多,梦境般的蓝色也不过是灰尘的折射。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年长的那个人说。无论是我的战争,还是你的战争,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战争。所有事情都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等所有事都能被画上句号,我一定要去放羊。乌萨斯南边的草场很肥沃,我每次都会去看。金发的人说。    有多肥沃?比我们现在坐在上面的这块草原还要肥沃?年轻人不以为意地问。    金发的阿斯兰笑了起来。    你不懂,小猫,你不懂。他长出一口气,就像吐出一团浓厚的烟气。我们都为战争奔波了太久了,我们都忘了我们还是我们。    年轻人不再说话。他静静地依偎着那个更年长的人。    一些清晰却又模糊的痛楚从他心中升起,飘向那个不可见的未来。    他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看到五彩的世界。春天来了,花儿开了,羊群在草场上漫步,附近聚落的女孩们换上新织的碎花长裙,携着各式各样的篮子,三三两两地向着集市走去。他看到她们头上的花,粉色的是夹竹桃,浅粉的是山茶,青蓝色的花儿他叫不出名字,但似乎是取自某种颜色相近的鸟类,还有太阳般金色的、耀眼的迎春花。    美丽而充满生机的景象更加令他感到悲伤,因为他的世界正在缓慢倾覆。他伸出手想要阻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事沉进水底,寂静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推倒他用沙子搭建的堡垒,海水涌进简陋的战壕里,带走所有回忆。    他忍不住攥紧了那人的手指,在和煦的春风中,哪怕是人类的体温也无法让他安心。    那并非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明知即将失去所有却仍想最后挣扎的苟延残喘。    小猫,来,把头靠在我腿上。    菲林少年睁开眼,转头,看到金发的阿斯兰笑眯眯地看着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腿。    年轻人没有拒绝,但那双失去了大部分脂肪和肌rou的腿隔着头发只剩下两根骨骼的触感,硌得他后脑勺生疼。    金发的阿斯兰似乎并未察觉这件事。烈阳般的青年依旧笑得灿烂,一双狭长的双眼在长发投下的阴影中透出些许狡黠。他伸出手,手指蹭过年轻人的脸颊,然后握住年轻人的发辫,仔细地把玩着。    小猫,要不然……以后都由你给我打理头发?他试探性地问,眼神轻拂过年轻人的五官。我都是随便拿根绳子一捆完事,还是你的头发好看。每次谈论到外貌相关的话题时,他都会吞吞吐吐。    好啊,我给前辈扎最好看的辫子。年轻人没有丝毫犹豫,快乐地应下了这个小小的要求。医疗部的女孩子们肯定会羡慕您。他说。    您的头发很好看,就是难打理。年轻人继续道。您看,多漂亮的金色。年轻人牵起一束发丝,流水般的金色被他握在手中,随后又像是沙砾般从指间散落,回到金发青年身后。他注视着那人的眼睛,金发阿斯兰那只还能找得到焦点的金色眼睛同样注视着他,另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努力聚焦,却怎么都做不到像金色的左眼一样看得清明。    我想将我的体温传递,像是    和缠绕在苹果树上的蛇分享    我的血液;    年轻人轻声念。短句结束时,另一个更成熟也更沙哑的声音取代了他的。    可你远在千里之外,我只能    捧起正燃烧的烛台。    年轻人紧接着念出下一小节的句子。    烛火摇晃着,从深夜吹来的    风,亲吻你为我带来的光,还有    我想为你留下的余温;    金发的阿斯兰笑了起来,填上了短诗的最后一行。    烫得吓人!你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    从此我将    记得,这是你的温度。    “你从哪看到的,这不是我……很早以前写的吗。”阿斯兰青年低声问道。    “《距离》。这是您写给您第三任女友的诗,”年轻人说“我偶尔会整理您的东西,这是从您的笔记本里找到的。”    那人笑起来,手落在年轻人胸口。    “小猫,你到底还藏了些什么?”他问。    “您写的诗,我都看过。”年轻人笑了起来。“不论是写给谁的,我都记得,我都喜欢。”    年轻人伸出手,手心蹭过金发的阿斯兰脸颊上的疤痕。    维多利亚的荣耀    背后是数不清的牺牲和破碎。    争斗,以及无辜者的牺牲——    我们从来都不能置身事外,因为我们    早已是战争的奴隶;    对于这个世界,我们还是婴孩,我们    蹒跚学步,摸索着前进;    在这前进之中我们    拾起先人的旗帜,走上无数人走过的道路。    你想起太阳,你想起    沙漠吹来的风;她    带来充斥着干燥与荒芜的梦。    光明在此终结,我看到    黑夜;    不落的太阳沉入大海。    “《终点》。”金发的阿斯兰说。    “我都忘了我还能写出这些句子。”他笑道。    “您一直都能。”年轻人用标准的维多利亚语背出那些诗句,就像早已预演过许多次那样。他让那些句子刻在他的骨头上,好让他只用稍微回想,就能找到那些句子的出处。    阿斯兰青年仰头,闭上眼。    1    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为年轻人那些小小的倔强。    “前辈,您不一起休息吗?”年轻人握住那只被搁置在胸口的、属于另一人的手。他用自己的两只手握住那一只手,因为皮下脂肪的匮乏而凸起的静脉血管在金发的阿斯兰手背上像是蝴蝶翅膀的花纹一样延展开来。    金发的阿斯兰稍稍沉吟。    那就抱我起来吧,小猫。我们去更深的草丛。他抚摸年轻人的脸颊,像是母亲抚摸女儿稚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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