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上）秦鲸卿夭逝潢泉路，智能尼笃志修经书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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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愁断青丝梦亦空。?

    几曾阎罗怜弱质，

    谁忆病颜似花红。

    写罢将这纸折成一叶小舟放入池中飘摇。正凭水伤怀，忽闻雀鸣狗叫，接着门环作响，可卿循声望见一人影。

    远看是位白袍玉带的俊逸少年，可卿在朦胧晨雾下恍神以为是秦钟托梦，待到近处才认出是北静王从角门进来。

    这栊翠庵与原着不同，现建于宁荣二府与省亲的园子之间，留一条甬道通外面，沿路层层守卫，只水溶可以从此间随意进出，姐妹们只能从园中庵堂正门求进。

    水溶拎一盏玻璃绣球灯，照出通身玲珑玉透。可卿想起宝黛的同款玻璃灯，心下骇然，又想到秦钟与他差不离的年纪和容貌，奈何命运天差地别，眼内不禁又是一阵酸涩。

    水溶把披风解下来披到可卿身上道：“他们与你虽非亲生，但我知你素日慈悲，又善感多愁，故托病不去上朝，恐你忧思太过，伤了身T。”

    可卿忍泪道：“倒不因亲生与否，只是见不得生老病Si。人生若只能在别离间隙享片刻欢愉，那欢愉时仍不免忧心……”

    水溶揽过可卿的肩背道：“我何尝不做此想？所以潜心科技与医理，但求你我与天下苍生多福多寿，少病少灾。”

    可卿望向水溶问：“往后若有些许世事有利天下，却有负天子，你作何打算？”

    水溶神sE懵懂，道：“可卿何出此问？天子，乃天下之子，有利天下者，必有利于天子。”

    院内耳杂，可卿将水溶带回房，与他细说这几月的梦境：

    “自得宁荣二公托梦，几月来不断梦见来世，我原以为是日理忧思太盛致夜里多梦，不料越是反复梦见，那来世之事便越发清晰可辩。”

    水溶惊道：“来世之事尚未经历，如何梦见？”

    可卿道：“我也在梦中查阅过互联网上的典籍。时间并非线X，前世今生与来世都是同时发生，倘能跳出时空之外，便可霎时感知古往今来宇宙万物。”

    见水溶虽不甚解但饶有兴致，可卿便将梦中所见后世文明娓娓道来：

    一说牛顿第一第二定律，电磁理论，相对论，弦理论；

    二说进化论，遗传病学，传染病学，

    三说三权分立，民主，道德，普世价值；

    四说公民权利义务及福利，男nV平等，儿童福利，动物福利，不尽可数。

    可卿并非理工科出身，对社科也只是略知一二，只能捡记得的基础知识说起，余下就是把菱花社的手抄本拿给他看了。她细看水溶脸sE，他初闻尚皱眉，呈近妖似幻之谜思，细品之余再翻看几页抄本后颇显心怀激荡：

    “我平生所见nV子从未有如可卿般悲悯众生者。你之所梦所录未必就是你的来世，亦非确信就是大道致理，但定是因你心怀宇宙，情系苍生，方得此等开悟之梦。”

    可卿见他如此诚挚，忙笑道：“不敢当，只能说是后世集T智慧的结晶。”

    可卿其实越讲越心虚——她身处科学无法解释的镜中世界，却妄想用科学救它；她曾是个人微言轻的未就业文科生，却痴想靠东拼西凑的现代知识当古人的先知。

    水溶却仍神魂DaNYAn：“可卿，我时常也寻思为何弱水三千我只钟情于你，今日总算明了，你是此生独一知己，来世渡我之师。”

    正yu回应，水溶却轻牵过可卿的手放在他腰间的玉带钩上。可卿心想：不妙！他不一定能自己想象出穿越这个概念，但也许已经疑心我有异样，想看看我认不认识玉带钩，好在我近几月已把这些常见配饰认全。此刻她虽心有惊雷却也只得面若平湖，轻浅笑道：

    “这枚白玉龙纹带钩甚是JiNg美……”

    “玉带钩怎b可卿之美？”水溶求知yu愈盛：“你每每与我耳鬓厮磨却婉拒yuNyU，莫不是于梦中修习了方才所说的男nV平等观念之后，再不能忍受以往男尊nV卑亲热之法？”

    可卿见他如此认真求索，甚是憨直可Ai，刚巧昨日又确认了贾政才是曹导，遂卸下心防与他共饮几杯金生露酒，再为他宽衣解带，赏鉴他冰肌如玉骨r0U匀，粉汗Sh红绫。

    水溶自是不胜酒力，迷离着眼道：“可卿定会授我男nV平等之亲热……”

    可卿绷不住笑，所幸水溶已半醉，她得以放松嬉戏。r0U身不过意识所栖之躯，却亦是彼此灵魂交汇之圣殿。水溶的灵魂是否澄澈，可卿无法得见，只能通过他无暇身躯无限接近。不知觉间，蝉袖轻摇香汗Sh，玉纤闲捻翠眉驰。

    嬉罢二人如垂髫小儿相拥而卧，可卿在半梦半醒间迷糊发问：“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你可知道父亲有没有见过我？”

    水溶轻柔哄拍着她说：“我听敬公说起，第六次南巡的时候，你才一岁出头……你父亲，他还抱过你呢……”

    可卿泪Sh红绫被：“听说他已时日无多，我还听说王孙公侯都可以给他上密折，你下次能不能把我的信也捎上？”

    水溶迟疑许久道：“也罢，写信时谨慎些便可，他已渐失权，诉几句委屈倒也不致令你有灾祸……”

    午饭前，宝珠瑞珠进来服侍二人梳洗，可卿窘得不敢抬眼。她本已勉强习惯了丫头们的日常伺候，可这事后清洗仍是过分私密了，绝难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