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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第4/7页)

巴巴不吭声的小呆子,抬手挠了挠卓凌的下巴:“好啦好啦,你一直捂着肚子,是不是饿了?”

    卓凌用小包袱把肚子捂得更严实,慌张摇头。

    他这次来,就是……就是要告诉江淮渡,他揣了崽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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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说不出口。

    他是……他是男人啊……

    万一江淮渡把他当怪物怎么办?

    万一江淮渡嘲笑他怎么办?

    万一……万一他其实没怀孕,只是自己医术太差诊断错了呢……

    卓凌左思右想,越想越不敢说,缩着脑袋小声说:“我……我不饿……”

    江淮渡捏捏卓凌的小鼻子:“说谎。”

    说来也太过奇怪,这小呆子根本不会说谎,只要一说谎,就紧张得眼珠乱转,一副要哭不哭地可怜模样,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可就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小呆子,嘴巴却严得要命,无论江淮渡怎么坑蒙拐骗用尽手段,他就是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

    想不出来缘由,查不出结果,江淮渡乐得先多占小呆子一点便宜,搂着抱着亲了亲:“走,先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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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渡让侍女准备了几样兴安府的特产。

    卓凌最喜欢那道清汤羊rou,却不喜欢吃里面粉丝。他吃饭的时候也坐的端端正正规规矩矩,腰肢笔挺,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像在处理什么复杂的公务。

    江淮渡摇着折扇看他的小呆子吃饭,越看越心痒,越看越喜欢。

    卓凌吃饱饭,乖乖地放好碗筷,紧张地看着江淮渡,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装满了无措和焦急。

    江淮渡折扇一收,向前倾身:“怎么了?”

    卓凌下意识地后仰躲了一下,秀气的脸上红红的。

    江淮渡是个很英俊,很会笑的男人。

    卓凌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在靠他这么近的时候微笑和他说话。他一时间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抓着衣袖:“我……我……”

    江淮渡温暖干燥的手指轻轻抚过卓凌的眼角:“小呆子,你的眼睛,好像有话要说。”

    卓凌当然有话要说,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敢去想江淮渡听到之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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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紧张又羞耻,瞪大眼睛仰头和江淮渡对视,急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江……江淮渡……我……我……”他紧紧捂着小腹,脑子一乱鬼使神差地喊,“我肚子不舒服!”

    江淮渡哑然失笑。

    卓凌眼中泪水盈盈,一低头,就滴落在了衣衫上。

    江淮渡说:“是清汤羊rou太好吃了?”

    卓凌哽咽着点点头。

    他说不出口,他没法对着江淮渡说,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卓凌一辈子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没学会怎么和另一个无比亲密又疏远陌生的人,处理这种羞于见人的意外。

    武林大会将至,江府门口的访客络绎不绝。

    江淮渡手握着天下第一消息灵通的烟鸟阁,自然有无数的生意要做。

    他才陪卓凌吃了一顿饭,济安街上的人群已经躁动不安得要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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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渡看着卓凌那副想说又不敢说的委屈模样,无奈地抬手摸摸那个垂头丧气的小脑瓜:“小呆子,你风尘仆仆地跑过来,又不肯说话,是想让我怎么办呢?”

    卓凌听着江淮渡漫不经心的温柔声音,心里更加慌乱委屈。

    江淮渡是不是嫌他烦了?

    他不该来兴安府,他不该来找江淮渡。

    他就应该乖乖地赶回京城,找孙大夫,找皇后娘娘,让他们帮自己决定,这个孩子是拿掉还是生下来。

    他这个巴巴地跑到兴安府,蹭吃蹭喝的,江淮渡一定是嫌他烦了。

    卓凌心里一慌,更加说不出话来。他低头抓着自己的小包袱,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行,不能这样。

    就算……就算江淮渡一点都不喜欢他,就算江淮渡真的嫌他烦了,他也不能露出这样狼狈难堪的模样。

    太丢御前侍卫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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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凌十几年来都不太活动的小脑瓜飞速旋转着,他……他要离开,要体面地离开。

    江淮渡耐心地抚摸着他的后颈,等他开口。

    卓凌憋了半天,小声说:“我……我有要事来兴安府,顺便……顺便来看看你……”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扯那么大的谎,紧张得耳朵都要竖起来了,手指紧紧握住小包袱,奋力把眼泪憋回去。

    他心里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江淮渡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难过,逐客令般的问话更让他难过。

    更难过的是,江淮渡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经为他怀过一个孩子。

    江淮渡看着小呆子崩成一团的样子,叹了口气,缓缓俯身咬住了卓凌的耳垂,低喃:“小呆子,你说谎的样子,让我真想狠狠打你的小屁股,用鞭子打。”

    卓凌屁股一紧,茫然惊恐地抬头。

    江淮渡笑着直起身子:“我要去赚银子了,小呆子,你要不要陪我一块儿去?”

    3

    卓凌还没从忽如其来的调戏中缓过来,茫然无措地看着江淮渡:“我?”

    江淮渡点点头:“每届武林大会之前,都有些少侠来烟鸟阁,请我为他们指点武功,好在之后的擂台上出点风头。你武功比他们都好,就陪我看看,省得我一个人嘲笑他们,连个捧哏都没有。”

    卓凌的武功很好,但他一直以来的职责更像是盾牌,而非利刃。

    他陪着江淮渡坐在水榭里看着练武场上的厮杀战况,却一直魂不守舍。

    他一会儿偷瞄身边的江淮渡,一会儿忧愁地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有些鼓鼓的,看上去格外羞人。

    两个少年比武完毕,来水榭里恭恭敬敬地听江淮渡指点。

    江淮渡慢悠悠地喝茶:“卓凌,你看呢?”

    卓凌向来闷头练剑,从来没评价过他人武功高下,见江淮渡把包袱丢给他,他呆滞了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照实话说:“都很差,下盘不稳,出剑无力,这种花哨的剑法若真到了生死决战之时,还不如砖头好用。”

    两个少年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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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渡嘴角溢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抬手用茶杯挡住乐了一会儿。他恢复平静,放下茶杯,淡淡道:“卓少侠说的,你们听到了吗?回去好好练习吧。”

    两个少年咬牙切齿地答应着,上前敬茶。

    江淮渡漫不经心地地抬手回礼。

    忽然,卓凌脸色一变,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在少年脸上。

    少年惨叫着飞出去,袖中暗弩掉在地上。

    另一个少年见状要跑,被卓凌先一步制住,咔嚓两声肩骨断裂。卓凌面无表情地卸了少年的下巴,伸手进去掏,果然在后槽牙那里摸出一个毒囊。

    燕草跑到被卓凌踹飞的那人身边,那少年果然已经服毒自尽了。

    燕草惊魂未定地喊人处理尸体,慌忙来到江淮渡身边:“主人,是奴婢疏忽了,您没事吧。”

    江淮渡摆摆手,起身站在卓凌身后,悠悠含笑:“小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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