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巴掌和吻 (第1/1页)

    5.

    我跟宋采奕接吻并没有什么理由，好像莫名其妙嘴唇跟嘴唇就碰在一起，宋采奕的嘴巴很烫，吃我嘴巴的时候像是饿鬼，吻得那么重，几乎让我难以招架。

    他的牙齿磕到了我的嘴唇，我有点疼，推开他，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

    万籁俱寂。

    我手心持续的疼痛告诉我，我下手重了。

    宋采奕似乎被我一巴掌打蒙了，他的两只眼睛都被头发盖住，我看不清楚，不知道他有没有流眼泪。

    如果是我，我可能会忍不住疼。我不喜欢痛，让我痛的人，我会还给他十倍，但宋采奕被我打了却什么都没做。

    他是伤心了吗，还是被我打傻了?

    我凑过去，他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我干脆按住他，在他被我扇肿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问他：“痛不痛。”

    宋采奕抖了抖，有点难过地说：“我好痛。”

    宋采奕平时性格很坚强，不会轻易说痛，我那一巴掌确实太重了，让我有点不好意思，钻他怀里跟他接吻，我伸了一截舌头到他口腔，宋采奕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攀着我肩膀的手指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不痛了。”我吻他，亲亲他发烫的脸，“你先咬我，我才打你的，你是不是该?”

    他没有办法，全身颤抖着，我敛开他挡住眼睛的刘海，看到宋采奕一双冒着水雾的眼睛，很薄的一层，把他的眼睛衬得闪闪发亮。

    我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我喜欢看宋采奕哭。

    “为什么不说话，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回话?”

    我摸他下巴。

    他发抖地更剧烈，抱住我，亲亲我的鼻尖跟我道歉：“对不起，是我该，我不应该咬到呈吟。”

    我窝他怀里，没说要不要接受道歉，宋采奕身上越来越热，根本不需要盖被子。我摸他脖子上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很灵巧。

    “宋采奕。”我听见他轻轻应了声，等待我的下文，“我想上学。”

    “那就上。”

    “但是我是黑户，还没有钱。”我说。

    宋采奕默了一下，贴近我：“我来解决。”

    “嗯。”

    我相信宋采奕，他总是能把所有事处理好的。

    尤其我的。

    我开始困了，没心情跟他聊天，于是说：“我要睡了。”

    他搂我，手心轻轻在我后背打拍子，好多年宋采奕都这样哄我睡觉，所以我并不羡慕那些有母亲可以陪伴的小鬼，宋采奕的哄睡方式要更出色。

    虽然我也只被宋采奕哄睡过，但宋采奕一向什么都做得最好，我相信他。

    我最后亲了一下他被我打到的地方，迷迷糊糊跟他晚安，他似乎在我嘴巴上亲了口，跟我说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了。

    6.

    小孩儿又在哭。

    王婶又在打，但她打得很累。

    我在隔壁听她打完最后一顿，小孩只剩下喘息的份了，还有王婶的叫骂。大概是让他死了这份心，好好待在家里等她回来，要是不听话就打死他。

    我随随便便地听，知道王婶到底做不出杀人的事，但小孩不知道，他又哭，哭得很小声，像是刚出生的狗崽。

    王婶出门上班了，临走前她把家里落上锁，我听见大门痛苦的吱呀声，那声音非常刺耳。

    我开始想，王婶家上锁的大门我能凭自己本事进去吗，就跟我去宋采奕家那样爬墙翻进去。王婶家的围墙和大门可比宋采奕家高多了，看起来是有点危险的，但对我来说只是小小把戏。

    我堵上尊严认为我能来去自如不让王婶发现。

    虽然我的尊严没点屁用。

    我最终爬上去了，用了隔壁借来的梯子，趁着没人发现偷偷溜了进去，却发现我根本打不开王婶家的大门，什么方法都没用。

    毕竟我不是真正的开锁达人。

    小孩在房里面奄奄一息地哭。

    我在外面叼根狗尾巴草坐在石墩上。

    他哭得我心烦。

    于是我骂了一句：“能不能别哭了，哭得让人讨厌。”

    小孩的声音顿住，片刻他含着哭腔很害怕地开口：“你，你是谁？”

    “我是谁?”我顺着他话讲，手掌托着脑袋看外面淡蓝色的天空，“我是简呈吟。”

    我往铁门上拍了一记，小孩在里面尖叫一声，他被我吓到了，这个认知让我感觉有趣。

    于是我又说，故意吓唬他：“我可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