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是归处_第九章:原来都是谎言-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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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原来都是谎言-6 (第1/1页)

    雨声淅沥,分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好似回荡在耳畔。

    他在房内绕圈思索新的生路,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仅nV孩没再出现,甚至没有其他人代替她来,他开始感到慌张,连刨坑敲墙等荒谬方式都尝试了起来。

    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这座牢笼,他颓丧地靠墙跌坐。

    他难道要Si在这里了吗?

    当这个念头跃上脑海,空静廊上有人急奔而来,步声隆隆似要踏破地面,他重燃希望,将目光投向小洞,小小的身子在那瞬扑倒在前方,有什麽从她手中飞出,撞在不远的墙面上发出铃铛相击的叮铃脆响。

    「安安,你没事吧?」他在门板前蹲下,放低视线想看清铁栅外的情况。

    nV孩跌跌撞撞爬起来把钥匙捡回,踮脚在门上胡乱戳着,声息未平便吃力地说,「我把房间的钥匙拿过来了,哥哥你快走!」

    锁头弹起,恍若救赎天音。

    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反应过来,门扉被人向外拉开,他第一次完整看见nV孩的模样。

    瘦弱的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眼尾腥红,唇角与右颊看上去皆有伤,模样凄惨凌乱。

    「你怎麽会弄成这样?是你爸爸打的吗?」

    「我偷听到爸爸要把你送到一个人的家里去,那个人……给了爸爸很多的钱,看起来不像好人。我本来想早点过来,可是爸爸发现我偷听的事,就把我抓去关了起来。」

    她声音带颤,一边说一边掉泪,「我怕爸爸趁这个时候把你送走,就想办法从窗户跑出来了。」

    他这才注意到除了脸上的伤口,nV孩的手臂和腿上也有些新的擦伤,周边黏了小漆块。

    「我知道哥哥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说过你有要回去的地方,这里不是你的家。」

    不同於一般小孩子的粗糙小手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跑,他望着矮他一个头却义无反顾站在他身前的nV孩,x臆间有GU不明的情绪在SaO动,下意识反手抓住她将冰凉的手纳入掌心。

    他们小心翼翼走出原本关着他的地下室,外头的月光落进眼中时他几乎要流下眼泪,外头的景象并不如他所想是座监禁人的可怕地方,反而普通得像是空间稍微大一点的一般人家,从表面来看根本无法想像地下囚禁着人。沿路无人,他与nV孩的身影被窗外微光映在灰白sE的墙上,nV孩的手紧紧握着他的,心跳彷佛能从相连的手掌传递,在静寂的夜sE下清晰得用耳朵就能听见。

    nV孩加快脚步,回头用气音告诉他出口就快到了。

    当她的手碰上门把往下一压,他问她:「你想离开这里吗?」

    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音,清明月sE裹着昏昧街灯在大门应声开启的刹那倾泻而入,淡去nV孩眼周惹眼的红和惊讶。

    她短暂愣住几秒,张唇想要回答时一声吆喝从後方传来,震天愤怒,告诉他们一刻都不能再耽搁。

    nV孩把他推出门外,让夜里温柔的光亮拢他满身,仅她一人留在那被黑暗支配的地方。大门被关上前,他听见晚风捎来nV孩轻柔带笑的嗓音,那话令他瞬时红了眼眶。

    ——离开这里我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耳边传来陌生人的咆哮斥责以及nV孩的哀求哭喊,他直直向前跑不敢回头,既深知自己无力拯救nV孩,也害怕好不容重获的自由会在迟疑间烟消云散,只能没命地跑,腿酸了、肚子疼了也不停下。

    即便有月光作陪,夜sE仍旧被泼了墨似的浓重,压在他随时会因为T力透支倒下的身躯上,他胡乱抹去从眼中涌出的晶莹,x1着冷透肺部的空气,不断奔跑不断奔跑,试图甩开连日的灰暗记忆与恐惧。

    他忍不住呜咽起来。

    夜sE冷凉,隐忍的哭泣,声声心碎。

    跑过无数条街道,他终於到达人多的地方,可是对於外人的不信任此刻正处於最高点,面对四面八方的关心问候他都充满戒备,在路上横冲直撞,直到有人通知警察到场,他看见熟悉的制服才终於卸下防备,任气力耗尽,意识出走。

    倒在地上那时,他在想地面的小石子真的扎得身T好疼,也在想那个nV孩如果因为他被打了肯定b他现在要疼上百倍。

    他想尽快告诉大人有个地方正有人等待救援,可到底敌不过身T与JiNg神虚弱的双重攻势,眼皮一阖上就是两日。

    後来警方依据他的描述在附近搜索,却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地方,他身上没有人为的伤势或是足以证明犯罪可能的痕迹而难以立案,出院後他虽然试着努力凭记忆探路,後来好多年也持续寻找,但始终无法再回到那栋灰白sE的房子,若不是此事在媒T上喧嚣了一阵子,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过於真实的噩梦。

    至於那个笑容纯真、拯救了他一生的nV孩,则被迫随着瞬息万变的消息飘散在年岁里,只偶尔在夜阑人静时出现在梦里。

    直到许多年之後,司清言偶然从学生的日常闲聊中再次听见她的名字,正是外传她与隐瞒身分在公司任职的少东以不正当关系谋取利益的时候。

    他是极不情愿探听他人私事的,何况是这种不光彩的事,但一想到这次若是不查便可能永远错过,几番犹豫後他还是联系了因为期刊事宜有过合作的界内人员协助打听。

    特殊的家庭背景,让他几乎认定这个人就是当年的nV孩。

    此後又过了一阵,司清言先後收到了两家企业邀约担任讲师,刚巧是何安安的前任与现任东家,最终他当然没有放过有正当理由接近她的机会,推辞待遇更优渥的新尔选择了百创。

    二十几年来他对何安安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却从未遗忘,而这是第一次能切实感觉到她就在眼前,如此触手可及。

    确定她也在受训名单内後他更是模拟无数次与她重逢的场景,想对她说句谢谢和对不起,还想问她後来过得如何,却没想过她会被人推了一把落入他臂间,让他所有准备都成了无用之功。

    长大rEn的nV孩五官轮廓仍保有当时的样子,只是多了点成熟韵味,她像过去一样对需要的人伸出援手,机警录下证据并赶跑SaO扰他人的人,坚毅勇敢,令人移不开眼,但是当她意外被推倒,在他怀中抬眸时鸦睫轻颤,樱唇微启,暖光化开眼中惊诧的模样却又似早春初发的新芽一般柔软美好。

    何安安没有认出他,他便也没有表明身分,而是想方设法进入她如今的生活。

    她成长的育幼院换了新址,也许是他逃离之後为躲避追查而转移阵地,现在不仅有正式聘请的老师、社工等专业人士,还有大公司定期支撑,看起来就是个真正的社福机构。

    但他还是因为何安安的态度而感到不对劲。

    在他被监禁的日子里他只听过某个男人的声音,而何岳的嗓音与身分又是最为吻合「爸爸」这个角sE的人,如此一来,连陌生人都愿意给予帮助的何安安怎麽可能在知道「爸爸」从事非法买卖後还与对方相安无事这麽多年?

    他因此曾怀疑过何安安实际上也成了共犯,担心林诚是她的商品之一故而在卖场时直言试探,直到得知真相并经过观察,他确信何安安仍然心善如昔,甚至在照顾与付出上到了可以牺牲自己的地步。

    所以她是忘记了,连同他的存在与那段蒙上Y影的时间一起丢失在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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