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谢谢你》 (第1/2页)

    《10》

    外面的雨是连日以来最大的一次，整个山区白茫茫一片被雨水倒灌着，彷佛如铅块般沉重的雨，冷冽锋利的划破空气，山里弥漫一GU让人不安的气息。

    磅礡大雨之中，咨谕不要命的开快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里，雨刷拨开的能见度只有短短一秒，心急如焚的她顾不得何谓危险，只想快点回到家里。

    接近下班时，咨谕接到婉玉打来的电话，内容是寿司拉出大量的血便，直肠掉出一点点了，光是听到这样，咨谕就感到心痛不已。

    一般的情形，动物因为施力的关系造成直肠掉出，并非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只要第一时间处理，其实都可恢复正常。只是寿司的情况不同，一直撑着残破不堪的身T，似乎到了极限，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瞬间崩解了。

    要道别了……

    咨谕的脑海里不断闪着这个念头，即便她拼命抗拒既定的事实，却始终只能悔恨自己的无力。

    《谢谢你》

    寿司瘫软在沙发旁的位子上，呼x1变的微弱，但仍轻摇着尾巴，因为牠最Ai的咨谕就在身边。

    咨谕跪坐在寿司的身边，早已泪流不止，她不敢轻举妄动，深怕造成寿司的不舒服。寿司每一次的呼x1，都异常困难，身上的一层皮随着呼x1起伏让骨头越发显着，gaN门处露出一点点红sE的直肠，看着此刻的牠，无人不心痛着。

    dy和婉玉正在一旁安慰着咨谕，可她完全听不进去任何的话，悲伤阻隔她的意识，使之陷入孤寂冰冷的深渊里。

    轻轻m0着垂Si的寿司，好不容易调整呼x1的咨谕，哭着说：「牠怎麽突然变这样……」

    dy擤着鼻涕，哽咽的开不了口，唯一还能够冷静说话的婉玉，回：「不知道……从血便过後，牠的身T状况瞬间变的很糟，现在好像又更……」

    「爸还在回来的路上吗？」

    「嗯，我稍早有跟他说了，他……他说有告知陈医生……」婉玉深x1一口气，看着咨谕，说：「陈医生会准备安乐Si的一些事前工作……」

    听到安乐Si这几个字，咨谕觉得自己与寿司越来越远了，时至今日，才真实意识到，已经回不去那些过往，未来也不会再有牠。

    一想起这些，咨谕恸心的说不出任何话。

    咨谕一直都是抱持着鸵鸟心态，因为她对寿司的不舍，让她拒绝正视安乐Si的方式，她愿相信寿司的坚强能带来奇蹟。

    可是事实证明，没有所谓的奇蹟，有的只是即将走到尽头支离破碎的心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雨停止了，陷入极度哀伤氛围里的所有人，没人注意到这件事，只有寿司，牠像是期盼许久似的，缓缓地抬头，望着窗外。接着，寿司用尽最後力气，撑起自己的身T，虽然脚已无法出力而踩不稳，却依然想要站起来。以泪洗面的咨谕，并没有阻止寿司，只是静静地看着牠。

    寿司摇摇晃晃走到门口，用脸磨蹭着，这时才惊觉大雨停止的咨谕，哭着问：「你想去外面吗？」

    没有回应，寿司只是轻轻地磨蹭着门，似乎连摆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咨谕起身推开门後，寿司才慢慢走出房子，此时已经天黑了。

    婉玉急忙打开外面的灯，映入眼帘那曾经充满寿司活力的空地，现在看起来却那麽凄凉。

    寿司先是看着空地，接着一拐一拐的往仓库走去，没有人知道牠要g嘛，难过困住了咨谕，使她只剩流泪，连站着都很吃力。dy擦乾眼泪，告诉婉玉：「你帮我们准备一下，等等可能会出门。」

    婉玉知道会带寿司去动物医院，没有多问什麽，就急忙准备外出的东西。dy拍拍咨谕的肩膀，「我们陪着牠吧。」

    来到仓库，一打开灯，就见到寿司走进自己的窝，先是闻闻味道後接着趴下，就像以前睡觉时那样，咨谕总会陪牠说说话，只是这次……她已经说不出任何话，蹲在寿司的面前，无助的痛哭。

    站在一旁的dy，好不容易平复些心情，说：「牠还认得自己的窝吧，里面充满着牠的味道。」

    因哭泣而乱了呼x1的咨谕，啜泣地说：「牠一定以为……就跟平常一样……晚上回到这个地方睡觉……早上起来爸爸会放牠去上厕所……只要睡一晚後什麽事情都恢复正常了……牠一定单纯的这样认为而已……」

    听起来令人鼻酸，或许真如咨谕所说的这样，也有可能不是，动物的行为只是很单纯、纯粹。

    也许，寿司真的是这麽想。

    「你要好好……思考该不该放手了……你也不愿见到牠越来越痛苦不是吗？」

    「我知道可是……」咨谕的心更加难受，心里的压力b迫整个x口，使其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寿司又吐了，牠倒卧在自己呕吐里，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dy急忙拿纸巾帮忙清理，看着寿司的模样又让她忍不住掉泪。

    看着寿司，咨谕意识到这次是最後了，牠不会再好起来，也不会有任何奇蹟了。

    不愿再看到寿司痛苦的咨谕，终於在心里下了决定，b迫着自己，再怎麽难过都必须告诉牠。

    「谢谢你……谢谢你成为我们的家人……辛苦你了……」

    简单的几句话，是咨谕发自内心、拼命让自己说出的，听在dy耳里，她知道这是最後的道别了。

    强忍着悲痛，咨谕伸出手，轻声地告诉寿司：「走吧……跟着姊姊走……」

    寿司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那给了牠完整世界的咨谕，即便已经没有力气，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牠依然相信着，努力地站起身子，让咨谕能够好好m0m0牠。

    看着满是泪水的咨谕，dy哽咽地问：「决定好了吗？」

    咨谕轻轻地点头，待dy擦感眼泪，拍了她的肩膀，便离开仓库。

    从仓库到前院，咨谕陪着步伐不稳的寿司，走完这最後一段路，踏出的每一步，都清楚诉说着快要见不到对方，充满哀痛的泪水成了结尾曲。

    这一次，不再是寿司走的太快而停下脚步等咨谕。

    这一次……是咨谕陪伴寿司，走完牠这一生最後的一段路。

    彼此相依偎的背影，格外地让人感到心痛。

    打开後座车门，泣不成声的咨谕，勉强挤出一些声音，问：「上的去吗？」

    此时的寿司，像是完全听懂咨谕的意思，牠没有任何迟疑，前脚攀上侧边的踏板，尝试要跳上去後座，无奈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怎麽样都无法动弹。咨谕轻轻地将寿司抱起，一上车牠便立刻趴下去，呼x1急促着，显是耗尽不少力气。

    关上门後，咨谕终於忍不住，好像泄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蹲了下去，撕心裂肺地哭着，泪水映照着刚才的大雨，她的世界停在最悲伤的时候。

    即便不想去做，有些时候都必须b着自己鼓起勇气，只为让所有事情脱离险恶。

    咨谕用尽所有力气挽留着寿司，期待奇蹟发生的那一刻，可最终依旧无法像童话故事般，拥有一个令人幸福的美好结局。

    仅存的勇气，只为了让寿司不再继续痛苦下去，换来的是天人永隔，带着彼此的思念活着，留下的那一方永远都是最可怜的。

    沿路上，咨谕没有停止过哭泣，她紧紧抱着寿司，不断说着对不起，她知道自己即将要做的是让她愧疚一辈子的事情，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