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因为你还在痛 (第1/1页)

    欢愉结束后，姜序坐在床上，盯着姜静川，他倔强的咬着牙，沉默的不再开口。

    不论姜静川再说什么，他好似都不愿意再和姜静川说一句话，只是沉默的躺下，深夜爬起来吐了好几次——在被强迫和姜静川zuoai之后。

    姜静川于是也不再开口，他只是哀伤的望着姜序。

    他们互相凝视着，当姜序流下眼泪，姜静川就伸出手抹去；当姜序爬下床冲去卫生间呕吐，姜静川就坐在旁边，轻轻的拍抚着姜序光裸的脊背。

    来来回回的折腾，直到天亮。

    姜序冲了澡，静默的穿上衣服，将留有荒唐痕迹的床铺，拿着被子盖上。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可如果不这样做，姜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三魂失了七魄，脚步都有些漂浮的往下走。

    “宝宝！”一夜也不曾开口的姜静川，突然呼唤出声。姜序停住脚步，回身看去。

    姜静川哭了。

    姜序愣了片刻，他似乎很难理解眼前的状况。姜静川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掌控全场，游刃有余，是哥哥，是从小到大最疼自己，从来不会流漏出半点脆弱的人。

    可姜静川在流泪，在夜晚看着姜序流泪的他，现在像录影带一样，复刻出了姜序的眼泪。他开口即哽咽，头微微往上仰，泪珠往下滚落。

    叫住了姜序的姜静川，有流不尽的眼泪。

    姜序的脑子浑浑噩噩，他此刻只是想：一个人能流这么多眼泪吗？

    该离开的，姜序这样想，脚步却走向了姜静川。

    姜静川的眼泪是绳索，扯住了姜序的脖子，如同放风筝的绳子，让姜序没办法远走高飞。

    姜静川的眼泪仍然簌簌掉落，姜序就伸手擦去，抹的一手潮湿。

    “很痛是不是？”姜静川突兀的开口，他的眼眶发红，慢慢的眨着眼，“对不起，宝宝，很痛，是不是？”

    一句话几乎击溃了姜序，剧烈的刺痛，刺的他佝偻起来，大口喘着气，双手捂住脸，朝姜静川跪下。

    “哥！哥！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姜序没再说下去，沉默一夜的他终于开口回应了姜静川，可话未完，痛苦已将他淹没，于是他只能泣不成声的跪倒姜静川面前，头深深的磕在地上，私图缓解这样的绝望。

    姜静川知道，他当然知道，知道姜序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该怎么面对田雨恬，这个姜序的同班同学。

    那个女孩子，姜静川曾经见过。

    姜序看着热情，可对朋友总是很有界限，不太愿意带回家来玩。姜静川曾经还很担心，怕姜序交不到朋友，后面发现姜序只是不太愿意真正接纳别人，性格并没有问题，才真正放下心。

    所以当姜序将这个穿着白色花苞裙的小姑娘带回家时，姜静川还很诧异，可还是热情的接待了宝宝的朋友。

    小姑娘文文静静的，笑起来很秀气，介绍完自己叫田雨恬，被夸名字很甜，笑弯了眼，还要用手捂着嘴。

    姜静川原本还挺喜欢这小姑娘，如果不是在那个午后，姜静川看见了姜序朝那小姑娘伸出的手。

    姜序那时候总和小姑娘一起做作业，每次都和姜静川说是班主任让一帮一，辅导同学，脸上总是带着一副被麻烦了的神色。于是一到放学到家的点，两个人就头对着头，手挨着手。

    小姑娘成绩不太好，姜序会指着一题一题教她。

    “我是不是很笨？”小姑娘题目错的多了，有时候很沮丧，姜序就不客气的说，再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姜静川还总叫姜序不准欺负小姑娘，他知道姜序耐心其实不算太好，怕他对人家小姑娘发脾气。

    结果在那天，姜静川出去切水果端进来时候，看见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睡的昏天地暗，姜序就这样看着小姑娘。

    那样的眼神，带着笑意，哪里有被迫要教导小姑娘的烦躁。

    姜静川就这样看着，寒气从心头涌出

    ————有什么失控了。姜静川终于后知后觉，他就站在那，看着姜序伸手，虚虚的挡在小姑娘的眼睛上。

    是灯光，姜静川反应过来，他意识到姜序害怕那灯光，扰乱小姑娘清梦，于是伸出手，都不敢碰到她的眼睛，就这样，伸着手，替她遮挡。

    姜静川看着，那一刻的恐惧裹挟住了他。

    比起背叛感，先察觉到的是疏离。

    这样的讯号，催促着姜静川，让他狼狈的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慌忙匆匆的推进一切。

    这样的加倍的剧烈疼痛，是姜静川不想带给姜序的，偏偏还是自己让他最痛。

    跪着抽泣的姜序站了起来，他双手牢牢牵制住姜静川：“哥，你还在哭什么，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

    姜静川躲眼泪还是滴落，他凝视着姜序，声音有点颤抖：“因为你在痛苦。”

    世界上，只有姜序的痛苦，让姜静川感同身受，甚至加倍感受。

    这是他一生的珍宝，他的宝宝，在姜序还未出生时，姜静川用zigong保护他，用身体为姜序抵挡一切风雨和未知的未来。

    在姜序出生后，每一次姜序感觉到的痛苦，姜静川只会更加疼痛。

    姜序在痛苦，这个感知足够击溃姜静川，只要姜序还在痛苦，姜静川灵魂的火焰便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