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不准哭 (第2/2页)



    重新适应光线的柯辰彦这也露出真实面容，他难过看向羽雯：「可以的话，我真不希望以这种方式见到你。」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你为什麽要这麽做？」羽雯心痛咬牙，她仍旧难以置信：「这一切真的全是你做的吗，辰彦？」

    「是啊，全是我做的。」辰彦没打算否认：「天翔科技的生产线是我破坏的，杨智昌也是我杀的。」

    「那你知道自己的行为必须接受法律制裁吗！你杀了人！你杀了人啊辰彦！你晓得病患杀人很容易被判处Si刑吗！」羽雯私心不希望辰彦受刑，偏偏她的理智仍b她紧握枪枝。

    「制裁？我倒觉得我们病患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制裁，就算人没进到海尔安德，这个社会对病患而言早已是座监狱，我相信这点你身旁那位牙兽症患者也能认同。」

    「可这麽做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啊！我会难过，费洛斯的人也会感到难过??」羽雯眼眶泛红，她不清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让事情发展至此。

    「你还不明白吗羽雯！光凭Ai与温柔根本无法改变现况！想翻转现今社会的歧视和偏见，就得用武力迫使上位者屈服！总得有人出面扮演坏人！」不愿再多谈，辰彦清楚他们青梅竹马两人早已渐行渐远：「——总得有人站出来杀戮！！！」

    注意到辰彦手里暗藏投掷物，绍翰立刻粗吼：「——快开枪！！！」

    羽雯本该S出拘束电击弹，但想到辰彦可能会被处Si，就算没被处以Si刑，杀了高官横竖得在海尔安德度过余生，她置於板机上的食指便产生迟疑。

    刹那的犹豫害她错过拘捕病患的最佳时机，辰彦趁势掷出冰块，让冰块腾空拐了大圈，以绕圈的方式进行gS，加速後的冰块最终JiNg准命中羽雯手中的枪枝，将其贯穿打得粉碎。

    确认羽雯失去唯一的武器後，辰彦便转身逃跑，不过几秒就消失在茫茫机器海中??

    自知失手的羽雯双腿发软，她不禁跪地，手里的枪枝仅剩残破的握柄：「对不起，对不起拖累了你??」

    「别急着丧志啊小妞！那个眯眯眼要逃走了！要是放他逃走，下回估计就埋伏不到他，就算逮到人也超过一星期了！」眼下还不到垂头丧气的时候，绍翰迅速蹲到羽雯旁边：「我不知道你跟那眯眯眼的交情多好，为了安全起见，你赶紧出去叫救兵吧！我怕那家伙狠下心来宰了你，他那乱七八糟扔东西的症状很棘手，老子没法一边战斗一边顾着你，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羽雯一时无法回话，她跪地垂着头，难忍自责，根本没把绍翰的话听进去。

    打从被辰彦从地拉起的那天，她就立志要成为戒护官，更在心中誓言要从受人帮助者，转为帮助他人者。

    她始终认为陪伴辰彦能瓦解他心中的孤独，自己或许多少能帮到他，是报答，也是真心想和他成为朋友。

    她几度以为自己有成为戒护官的特质，自己应有引领他人的能力，盼望自己也能成为他人心灵的灯塔，可就结果来看她什麽也没办到。

    她根本没拯救任何人。

    「果然，我只能一味受他人帮助??」跪地的羽雯忍不住落泪：「我没能走进他的心，也没能拯救任何人??」

    宛如记忆中的nV孩被那纹有条码刺青的左臂狠狠甩开，nV孩一直认为自己陪着男孩站在yAn光下，未料男孩早已步入Y影。

    又或男孩始终立於Y霾，只是愚蠢的她误以为自己照亮了谁。

    羽雯任冰冷的地面留下泪渍：「是我不够关心他，要是我能早点注意到细节??」

    没等低头的羽雯说完，一旁的野兽B0然大怒，绍翰直用震耳yu聋的嘶吼打断她啜泣：「——不准哭！！！」

    突来的吼声把羽雯给震呆，她不但耳鸣，原本无力弯曲的腰杆更被吼声吓直，她两眼睁得老大，眼泪吓得憋回去，挫败撑地的双手反S缩回大腿上。

    羽雯跪坐跪得直挺挺，像是被父母罚跪的小孩，她几度以为自己要被面前发怒的猛兽给吃了。

    「巴拉巴拉嘀咕个没完！叽叽喳喳说那什麽鬼话？什麽叫一味只能受人帮助？我C！这世上哪个人不需要别人帮助就能活下去？怎麽？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厉害到不需要别人帮忙吗！」绍翰凑向羽雯，他就蹲在她面前狠狠瞪着。

    瞧绍翰狰狞的豹颜压过来，羽雯慌得身躯後倾，她脑袋都要凹进肩膀里：「不，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是在哭什麽劲啊Si丫头？从头到尾整件事就不是你的错，既然不是你的错你为什麽要哭？错得明明就是那Si眯眯眼！你现在瞎哭摆明是想惹老子生气！」绍翰气得獠牙外露，像是要咬下羽雯的喉。

    「我我、我是因为内疚才??」羽雯尝试辩解，她试图用人类的语言和身前的猛兽G0u通。

    「内疚个P！该感到内疚的是他吧！总之不许顶嘴！乖乖闭嘴然後滚出去找救兵！你这笨蛋已经没有战斗能力！蹲在这哭哭啼啼只会扯老子後腿！现在！给我滚！」绍翰一指甩向出口。

    「你??你这是在安慰我吗？」羽雯眨了眨眼，她这才Ga0懂这头大猫表达温柔的方式。

    「他NN的当然不是！」被戳破的绍翰羞得拎起羽雯，他扯住羽雯的背领，一把将她从地拉起并往出口方向推：「没时间瞎m0了！快去找救兵包围这座工厂！不能让那混蛋逃走，老子还要进特勤组呢！」

    当年的nV孩再次被人从地拉起，但这回身前不再是那名左臂纹有条码的男孩，而是只头顶条码的豹。

    她又一次被病患所拯救。

    羽雯回头直视那头豹的背影，明明在家慵懒成那样，现在看上去竟是如此可靠。

    「还有，你并非没有拯救任何人。」绍翰永远记得那件背部挖洞的西装，他背对着羽雯低语：「也别再哭了，看你们这样的人哭，老子心里就烦。」

    她这也想起绍翰的梦想，「想创造一个好人不再掉眼泪的世界」。

    她若是哭了，就意味绍翰离自己的梦想更远了。

    没时间气馁，该振作了。

    羽雯擦去泪痕，兵分二路前，她不忘提醒：「我会让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呼叫支援，会想办法叫支援来包围整座工厂，你也别g得太过火，我们不是正式的执法者，就只是戒护官考生和病患，身份仅是一般老百姓，最多只能拘捕目标，要是杀掉犯人就换我们服刑了。」

    「谢谢你对我那麽有信心，我还怕被你的腹黑麻吉反过来宰掉呢！」

    语毕，绍翰低身蜕为猎豹之姿，他四足落地，下秒强健的後腿肌便将他弹向远方，起跑速度之快，瞬间就让他化为一线暗影，消失於黑。

    灯塔点亮了道路，令兽瞳所及之处无b清晰，被驯服的黑豹展开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