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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照片 (第1/1页)
波比诺,瓦兰大学城的一家会员制酒吧。 这是恩里克每周和心理医生谈话的地方。恩里克讨厌在一个压抑的房间里与医生长谈,会员制的酒吧是个不错的选择,人少还安静,在谈话时还能来杯鸡尾酒。 “再后来,他似乎要去别的地方了,我对他说,我喜欢你,他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脸颊激动的泛红,原地蹦了几下,然后用力的抱着我,我感觉脖颈处湿漉漉的,我想他应该是哭了。” 可是我又觉得那天我浑身痛,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了我的脸上,身上沾了好多血,衣服被撕碎了,我趴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旁边是一个土坑,我挖了好久,我想和他一起种一棵树来着。 “他说我要等着他,等他回来,长大以后可以住在一个房子里,这样如果爸爸mama不让我们在外面玩太久,我们就在家里玩。我们会结婚,一起旅游,说不定能领养一个孩子。” “可是同性恋在黑手党中是禁忌,所以我认为你刚刚所说的都是臆想。”阿尔贝托停下了手中的记录,抿了一口桌上的鸡尾酒,苦橙味的气泡让他的鼻子发痒。“从臆想症里走出来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但还有件更难的事情,也是更重要的----你还爱着他吗?恩里克。” “早就不了,你没必要每次都提到这个问题,阿尔贝托。”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这些臆想大概率不会存在,亲爱的。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要求你尽快想明白,这样才能早些把药断掉。” 恩里克调整了下坐姿,手指交缠在一起,眼神飘散在舞池里飘渺的彩灯中。 “我想你会对这件事感兴趣,明晚的马天尼日报里会正式公示,但我拿到了第一手资料,我想这件事已经被确定了。”阿尔贝托递上一张照片,中指反敲了几下桌面。 恩里克回过神来,瞟了一眼模糊的照片,然后眨着眼睛看向舞池中放荡的男妓们,用手将照片反翻在桌上。 四周的歌舞声越发嘈杂了,酒精有些上了头。 “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了。我不在乎。”恩里克眼神飘忽,嘴却紧紧的抿着,或许是酒精的原因,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模糊的照片是偷拍来的,或许是不怕死的记者,或许是某党的卧底,反正是个嫌命长的家伙。 他或许就躲在人群中,拍下了巴勒莫市长和巴尔杜奇新晋教父的拥抱。背景是高档的西餐厅,房间亮堂堂的,四周却没有窗户,所有人都穿着西装,手上捏着高脚杯。 画面中间的年轻男人,他叫巴尔杜奇·埃齐奥,二十岁,是巴尔杜奇党派的教父,一个以他家族姓为名的党派。 他的伯父离奇死亡,幼子又人间蒸发,加上他一场谈判压低了整个西西里所有毒品的起价,他的上位在党内没有人异议。 在这次与巴勒莫市政府的合作之后,巴尔杜奇经手的医药甚至毒品都会给巴勒莫带来不少的好处,而巴尔杜奇也能更好的在巴勒莫立足,并等待着蔓延的机会。 埃齐奥大笑着与市长拥抱,他想象着党派未来的前景,力道不自觉有些加重。 他被灌下了一瓶又一瓶红酒,硬生生被红酒灌饱了,他看着弟兄们都放声大笑,西装革履抑不住的豪迈爽朗,他也想笑,想站起来举着拳头呐喊,却被摁在椅子上签下一张张合作协议。 兄弟送来了一批小姐,推着往市长身上抱,吓得市长神色慌张,急得想躲开,西裤却拱起了帐篷,引得人群一阵哄笑。 埃齐奥随手拉过一个美人,脑海中依然是毒品压价后兄弟们病态的笑。女人扭着腰往教父的怀里靠,却被教父用拿酒杯的手礼貌的推开了。 最后埃齐奥被迷迷糊糊地带到了自己家的情色俱乐部,他的房间里已经有了两个女人,赤身裸体摆着勾人的姿势,洁白的rufang悬在胸前,见他走进来,两人就靠近服侍他脱衣服。埃齐奥头痛的扶着墙,想要躺到床上去,可没走几步就被两个女人拉着,色情的抚摸着身体,慢慢拨开衣服,直到自己的下体被冰凉的手指触摸,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准备为他koujiao时,埃齐奥才猛然睁开眼睛,一脚把跪在地上的女人踹翻,怒吼着将她们赶出了房间。 即使赶走了她们,埃齐奥也没能躺上床。他目光呆滞地靠在墙边,手紧紧的揪着身旁杂乱的衣服,他觉得今晚的酒很难喝,他砸吧砸吧嘴,想起了小时候和邻居家恩里克偷来的酒,十四岁的他们溜到老巴尔杜奇的酒窖里,牵走了一瓶威士忌,然后跑到田野里,奔跑着,大笑着,学着大人的模样灌几口酒,结果没喝几口,两人就头晕晕地摊在地上,手牵着手。 那时埃齐奥拍了拍恩里克,说到:“好好喝,酒是甜的诶!” 恩里克笑着打了一下埃齐奥的脑瓜:“笨蛋,哪里是甜的,你喝醉了。” 埃齐奥确实喝醉了,他也确实感觉到了甜,那是他喝过最甜的酒。 傍晚的风时凉爽的,风吹过田野,拨弄着疯长的花草,天上的云染成了红色,两个男孩躺在一起,大半瓶威士忌倒在了草丛里。 半夜埃齐奥被冷醒了,他用手捂着眼睛,适应着房间里还亮着的灯。 他的身体因为冷而微微颤抖,大脑晕乎乎的。他艰难地用发麻的肢体支撑着关上了灯,然后摸着墙爬上了床,在黑暗中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酒精的吸收让他的身体变得燥热,他将枕头塞到胯下,夹在两腿之间,在硕大的床上扭动着。他的嘴微微张开,喘息中带着酒气。 以前他从来不敢这么想,可是他都走到这了,他都成为教父了,没有人可以对他做什么。 于是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他的样子。他仿佛听到了他在喊他“笨蛋”,然后紧紧拉着他的手。 “恩里克...恩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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