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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补习打手心  (第2/2页)
但看沈沐的反应,倒像是自己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    许瑾暗自愧疚,一口答应:"好的。只是如果我冒犯到你……的话你一定要跟我说。"    这话说的可不是空xue来风,从小没有母亲陪伴,父亲对自己十分厌恶,动辄打骂。许瑾不止一次梦到自己亲手将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杀死。    按理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回到奶奶身边生活,一开始也是混小子的模样。他没安全感。    同村的小孩都故意孤立他,跟着风言风语嘲讽他没爹没娘,骂他是个煞星。    许瑾也不止一次动手打人,或许是被家暴的经历,他下手很不留情,每次几乎都是拼命,活像个疯子。    他奶奶每次看到他伤痕累累地回家都是重重叹气,好像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消除隔代的隔阂。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夜晚躺在硬板床上,伤口疼的他睡不着。翻来覆去,偷偷自嘲:假惺惺,反正最后都会把他抛下。    那时他正是上小学三年级的年龄,成绩也不好,还总是动手打人。其他被打的小孩的家长都闹哄哄地去学校找老师投诉。    学校里的老师也束手无策,事情越演越烈。偏远乡村的校长实在没法子,亲自家访,威胁着说要把许瑾开除。    许瑾永远也忘不掉那天,那个小老太重重跪在地上,脊背佝偻,全身几乎都要贴着泥土地面了。她泪眼婆娑,一下一下磕头苦苦哀求。    "求求您了!校长老师!俺小孩还小,不是故意打人嘞,您看他脸上!那也有伤啊!"    "这肯定有误会!许瑾他父母都没了,我一个人照顾他,俺没文化,不会讲话……您可怜可怜俺娘俩可以不?俺家小孩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我给你磕头!我求求你了校长!我给你磕头了!!!他还小,不能不上学啊!!!"    "许瑾你别站着不动!你快跪下!你快求求老师让你上学啊!!快点!"    刺眼的阳光斜映进泥土房,小院里的鸡一边悠哉悠哉散步一边咯咯叫。许瑾迎着光偏头看向外面,那只昂首挺胸的公鸡好像拉了坨屎,遭太阳一烘干,臭味好像飘进了房子里,钻进了他的鼻子,熏得他脑袋发晕。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跟死去的父亲一样腐烂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堂屋里沉默无言,他脚边是不断磕头恳求的小老太太。许瑾在那一瞬间毫无征兆地留下眼泪。    他晕倒的最后一眼是双目赤红、满脸焦急的奶奶。    自此以后他像是开窍一般,学习突飞猛进,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平和、越来越波澜不惊。    但只有许瑾自己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没变,只是克制的好罢了。    他怀疑自己遗传到了他那个精神病爹的劣性基因。一旦有事情超乎他的掌控,或者是不服从他的意愿,他就会变得烦躁异常。尤其是遇上怎么都听不明白他意思还一直往上凑的蠢人,在他眼里看来,都是欠打的傻逼。    但人都是有感情有自我意识的,不可能完全按照他的心意来。只有学习——知识是死物,只要他想,他可以完全掌控。    外人都道许瑾脾气好,其实他只是懒的跟他眼里的蠢人们深交罢了。他清楚自己不会跟某些人有过近距离,索性就换上别人喜欢的一张假面。便利了自己,也舒服了他人。    不过沈沐——算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变数,他从未跟一个人这么密切地接触这么长时间,还是一对一的辅导补习。    尤其当他教沈沐一道题教了五次,沈沐依然搞不懂还眨巴着愚蠢清澈的双眼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有点忍不住了。    心情烦躁,手也痒痒。    许瑾强忍着脾气,强迫自己压抑着被沈沐挑起的负面情绪,安排他一个人写试卷,而自己则坐在一边看书转移注意力,    谁成想沈沐这还不老实,小动作一秒一个。    于是他看到桌上用来绘图的钢尺,嘴快手快,立马给了沈沐一个教训。    在钢尺接触软rou发出响声的那一刻,许瑾摩挲着手中冰凉的绘图尺,情绪奇异地平和了。    许瑾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心理状态是很不健康的。但是管他呢,人无完人,他已经活得够他妈的苦了,连这点事都还要死死压抑,不如直接去步他那个死爹的后尘。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一个从被打中获得了快感偷偷磨屄流水,一个教训人后意犹未尽摩挲钢尺。    倒真像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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