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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第2/2页)
他准备走了,但被奉先生拉过伞,撑在地上,奉先生将吝啬的温故知拉到了怀里。    “我说了算。”他很明确,又立马放开了温故知,扬了扬下巴,让温故知带路。    温故知哼着歌,上次奉先生也只是站在院子里,他盯着奉先生的脚,跨过门槛,也说不出该要多高兴,他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勾着,他站在一楼的客厅,微微侧头看着奉先生笑,好像是极为不好意思地拉着嘴角挤出一点很从容的笑。    温故知去点灯,柴火的一点火星夹在两个人中间,温故知扬了扬手,照到一瞬看不清,模糊的奉先生。    这是一根小小的蜡烛,温故知拢着昏暗的光,抬头看向奉先生,“我有点高兴。您介意和我上楼,我突然想可能可以给您留下一幅画。”    奉先生没有拒绝,温故知往前走,只低声提醒奉先生小心楼梯,没有去借此碰他的手。    他将奉先生带到自己的房间,温故知一直待在这,只在这一个房间内,温故知摸到开关,奉先生说:“不用开了。”    温故知回头笑了一下。    唯一的光源就剩下烛光、奉先生眼瞳泛出的深沉的猜不透。    从墙上悬挂而下的纸,他们像那次在院子中隔着一层纸,唯一的变化是影子的色度,看不到界线,就像本来就在一起的,比起那次白天还存在两人不同的明显的界线。    奉先生一直没动,一言不发,站在纸的后方。    您没有变。温故知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是吗?”    声音也没变。    温故知垂着手,脚边是他放在地上的蜡烛。烛光晕散光圈,光圈里演的是七年前,站在高一处的奉先生,他被楼梯,光线,温心的声音盖过,仰头的温故知悄悄站着,直到温心和奉先生一块走了。    没有多久,奉先生问他你是不是温故知。    那时温故知打碎了温心的一颗牙。    温故知突然阴下脸,撕开了纸,一半悬在空中,一半他拿蜡烛烧了。火光照着温故知阴晴不定的神色,最终灭于最后一块余灰。    奉先生垂眼看着温故知。    他回答:“有点不太高兴。”    他没说为什么不高兴,他又变了脸,拉着奉先生去阳台,几步路,奉先生踢到地上的摊开的书,其实光线暗,并不清楚展开的内页是什么,但温故知却伸脚踢得远远的。    “抽烟?”温故知递给奉先生一根细长的烟,蓝猫制的,宝蓝的烟纸卷着甘甜的烟草。    奉先生微微夹着,极慢地瞥了一眼温故知,温故知抿唇倾向他,给他点了烟。而提出抽烟的温故知却只是手转着,没有要抽的意思。    奉先生缓慢抿吸了一口,这很安静。    他想,同时视线落在烟点上,那里在偷偷地烧断这根烟。    奉先生抬手,将烟嘴放置在唇间,当烟雾如同流动的晨雾,团成冷凝的雾气时,释放的同时也是奉先生短暂的思绪——温勇在首都,温尔新也在首都,温mama很早就去世了。    它们指向温故知,很早、很久,一个人在这。    “这有几个房间?”    温故知听了,意味深长,“您说几个房间?”    奉先生没避讳,“至少3间?你mama,你,温尔新。再加一两间别的。”    温故知隐去笑,没什么反应,奉先生觉得他有趣极了,尽管他最后表现出冷淡的模样,但在这过程中,眼睛里明显指向责怪奉先生的多管闲事。    他记得温故知说过——喜欢和讨厌不冲突。    奉先生没怎么费劲,也知道温故知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他再往回想,想到温心。所有的一切和温心有关。他没什么愧疚感地想到温心。    你是不是温故知?    我对你母亲的事表示遗憾,你要当聪明孩子还是不知好歹比较笨的孩子?    当时的奉先生叹口气,视线落在温故知身后某处不重要的地方,他让温故知做个决定,他直视温故知问你和温心谁重要?    聪明点18岁后就走吧。    他建议温故知。    那个孩子话不多,始终阴阴郁郁,温故知的视线像根针扎在奉先生当时的脸上。    奉先生突然清晰地想起当时温故知些许对他的厌恨。    和现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的温故知——一个年少的始终在一处不说话,阴郁不好接近,另一个大了……有很多的、太多的,比起之前的不一样。    从哪里开始变的?奉先生提起些兴趣,仅仅是兴趣,今日想起的事说护短,说偏爱,却并不觉得有愧疚和恐慌。    奉先生想有怨恨就有长久,有爱就有支撑。就让他这样吧。奉先生决定。    “一个人在这多久了?”    温故知却说:“奉先生您对这些没兴趣的。我也没什么兴趣和您说我mama走了后,我在这一个人怎么样。”    他说没什么意义。“您和我还不算。”    温故知摇头,却又凑上来,拿掉了烟,说:“接吻?”    还不算——却说接吻。    奉先生眯着眼,两个人真正地吻上,他默许温故知今晚的行为,贴心地微微张嘴,他抱起温故知,将人抱到床上,只是微微压着,温故知睁着眼,奉先生笑着盖上他的眼睛,“你累了,该睡了。不急,现在还不到时候。”    温故知眨眨眼,真的合上眼,没多久就睡了。    他梦见二楼的走廊,他从楼梯口走,第一间是温mama和温勇,第二间是温尔新——jiejie,第三间是他。    温勇说我们睡在第一间,守在走廊,以后有危险就可以保护你们。    房间落灰了。温故知亲自上的锁。每年温尔新都回来。    奉先生在床边坐了一会,最后带走地上的蜡烛,他看向被温故知踢开的书,就在不远处,但奉先生没去看,他带上房间的门,带着蜡烛沿着二楼的走廊,一间一间看过去,除了温故知的房间,别的房间都已上了锁。    他最后回到温故知房间站在门口,在离开前,预备和温故知说一声从来听不到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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