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沉滞的帝国动荡的帝姬 (第1/20页)

    四、沉滞的帝国动荡的帝姬

    四—一

    这是梦。

    帝姬看着眼前的景象，清楚的知道这不是现实。

    若说眼前的景象如何——

    刀刃如浪，

    人间血海。

    引用最着名的传说、这两段话正适合眼前的场景。

    只差别在於：刀刃非冰冷的金属，而是让金属N油无异的光束。花岗岩墙空有象徵意义。

    与帝姬同一视野的的人也很清楚：若将脑袋探出窗缘、就有遭到狙击灼穿的危险：即便是现在最前线、藏在石垣里作为耗材的最渺小敌兵，手上都有这样的条件。

    但这个人还是忍不住去看。

    去看那毫无希望的现实——

    帝姬「噔」地睁开双眼。

    实际上当然没这声响。如果眨眨眼就有噪音、那还是直接撤换的好——

    「唉……………………………………………………………………………」

    这还真是……怎麽都无所谓了。

    今天的心情不可能好。何况又碰上噩梦？

    「早、上好！小姐。怎麽一大早就叹那麽长口气咧？」

    帝姬将挪着脑袋转向声源——

    「唉……」

    帝姬叹得闭上双眼。

    「是b较短了啦……可是g嘛对着我啊？」

    「伤口癒合了吗？」

    「自己的身T问我g嘛？是说在医疗舱里面一整个上午也没什麽伤不会好啦。脑伤除外。」

    「说的也是。」

    「…………耶欸？那个——」

    「那麽结束治疗，海尔，出舱手续帮我处理一下。」

    「……小姐自己来不就行了嘛。」

    闹别扭了。

    「……怎麽了？」

    海尔琳没有回答。

    帝姬俐落地C纵着舱内面板。排掉黏稠的培养Ye、再被清水彻底冲过。她伸展着筋骨从舱里爬出来、m0索桌子、找到隐形眼镜盒打开戴上。

    「还在气吗？新机型效能更差的事。」

    帝姬眨眨眼。新的机T让她不太习惯。总觉得眼皮里凸了一块、压迫着眼球。

    然而世界的颜sE却没有发生变化。

    帝姬的房里是彻底的漆黑涂装、尽可能偋除所有会自动发光的物件。除了她本人，任谁都不会感觉这房间舒适。

    海尔琳久久没有回应，像是化入房间的黑暗中。

    「……………………………………没什麽。」

    「这样呀……」

    海尔琳沉默通常有甚麽——但是帝姬不认为自己有能耐b问出来。

    谁能抓得住近卫府的幽灵呢？帝姬默默在心中叹息、m0索一下新机型的用法。这次的机型也会对眼球自动反应，但T积变小的代价不免降低yT。绕了几圈之後打开通讯功能：

    「家首。」

    「臣在。」

    所呼唤的对象声音直现耳内。

    今天有一次例行上朝。朝谒厅的朝见早在帝姬边睡边疗伤中途就过去了。帝姬也不想在那站着发呆。

    中议堂依然还是个花瓶，在那大放厥词只会浪费口水。去了也只是坐着发呆。

    剩下的只有下午的内朝会议。帝姬已经迟到了。

    不过总b他们所预期的不到好。

    在整面墙的穿衣镜前、帝姬默默审视自己的身T。

    镜中的自己让她十分茫然。

    即便戴上可见光转换镜，也不过从全盲变成sE盲。她分不出、自己再度处理回到的原先发sE与听说是白sE的石墙有何sE差、又与自己後方的家首挑选来的礼服颜sE有何不同。在她眼中只有红与黑的渐层、或是切割分明的轮廓。

    是的……轮廓。

    眼前的身T被切成好几块，从颈部至躯g的中线直接划分成左右，双臂两腿也个被剖成两条、再切裂为数段。背後不用看也知道，每节脊椎都格出一块、再从格线伸出线索至蔓延至全身。

    就像把一只食用牲畜各部位分隔出来的示意图般。

    那些线条则是炽能使的命脉：神经。帝姬T温明显高过常人，神经的主轴：尤其大脑与脊髓在自己眼中更是醒目无b。

    帝姬别开视线、刚好与影子般接近的家首视线挨上。

    「都准备好了吗？还有朱从那里。」

    「是的……朱从也已回覆应邀。」

    「他有多问甚麽吗？」

    「追问许多。但臣只告知最低限度：届时至朝谒厅候引见。」

    「真意外他会这样就听话哪……」

    「臣也很意外。」

    帝姬只是默默抬起手臂、方便年老侍从为自己更衣。

    g0ng城的格局是正方型。

    正南门西侧又一段歪倾的城墙、已经在那儿好几百年了。让人怀疑是否一开始就是建歪的。越过大典广场、与南门正对面的是洁白的正殿。正殿更後方则是象徵国家最高权力中枢的中议堂。钻石般的玻璃多面穹顶为全g0ng城最高。而自中议堂左右一字横开来的墙廊，後方则是帝系居所。

    而在大典广场东方则有一栋与正殿相对、完全漆黑的建筑：东殿。作为历代世子的居所，这里已经数十年没人入住了。平时也毫无人烟，宛如从g0ng城中分割出来的异域。

    越过大典广场与东殿面对的则分别是西北的偏殿与西南的近卫府——前者本用作为国宾预留的住所，现在则因世子姬入住为人所知；近卫府门则有一对久经风雨的铜狮，早已锈绿满布。

    即便是距离算近的偏殿与正殿，两门口距离也接近一公里。总算来到正殿前，帝姬身後只随侍着家首与楚贰。

    g0ng城内没有代步的车辆。帝姬也不需要。

    内朝的空气沉闷。

    这已经是每日惯例了。照本宣科地将人事府与军务府早就决定好的议案扔进中议堂、再将无法妥协的垃圾往内朝倾倒。

    是的。垃圾。既然在中议堂的讨论下无法妥协，那在内朝当然也无法妥协。人事府揆文森今日都不知道对居道正摇了多少次头。军务府揆居道正也不知道拍桌指着文森鼻子多少次。

    帝依旧不予理会；后的话虽多却没重点屡屡遭到无视；没有任何实职的少校崇云双掌枕着後脑看着天花板、以全身问着「我可以回去了吗？」；庶系代表沉默。

    不过在如何无法让步、还是有一种妥协方方式——

    即什麽也不做。回到立案之前。

    又是白白浪费的一天。

    文贵与军贵都深信对手在搅局。

    上席两端两个依旧空着两个席位。今日依旧空——

    扣、扣、扣——

    永无止境的叫嚣与拒绝之间、入口门扉传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近卫家首通报——」

    帝睁开眯起的双眼；后欢喜露於言表；文森苦涩；道正咋舌；崇云一副不屑；庶系代表的反应没人理也没人知道。

    「——世界之子，帝姬殿下驾临。」

    厚重大门被家首藏在执事服下的紧实的双臂推开、外头帝的两名侍卫正与楚贰对峙，然而依旧不能阻止家首强行闯入。

    门前的帝姬白衣凛然；银绣冷冽。披散雪白的长发每一步都化散为润泽的帘幕。足边的宽裙摆搅动着气流、带着冬日的清风踏入内朝议室。

    「我来晚了。」

    帝姬挂着白璧无暇的微笑轻轻开口，「不好意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