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摄政王被当众斩首，受穿上他送的腰封去见他最后一面（剧情） (第2/2页)

的钱还很开心，那段时间正是金蝴蝶破茧的时候，弟子之间流行抓金蝴蝶送人。

    他也去山谷草丛里抓了一下午，专门买了个透明的玻璃瓶来装，顶着一脸淤青高高兴兴跑来找人的时候，却遇到明疏冶被魏潇抱在后院的秋千上zuoai。

    ——他小心翼翼捧起来，只能偷偷惦记的东西，却被另一个人放肆地进入占有，在全身留下各种yin乱不堪的痕迹。

    但那有什么办法，他就算震惊愤怒也不能改变什么，谁叫人家是太子，他们是名正言顺的一对，而他什么都不是。

    他把那袋金子留在门口，想了想，装蝴蝶的瓶子也留下了，虽然知道明疏冶不一定会要他抓来的小玩意儿，但他就是要留在那儿。

    后来明疏冶看到了那两只蝴蝶，他听说这种会发光的蝴蝶很难抓，翅膀的磷粉染到人身上之后会起红疹。

    那时候他懵懂的意识到了这个师兄的心意，但最后选择把蝴蝶放飞了，对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并不需要除了魏潇以外的别人的爱慕。

    谁能知道，后来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有人朝刑场上扔烂菜叶和石头，凑热闹的人一多，唾骂声像潮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都是不堪入耳的市井俚语。

    有个大婶扔的很有准头，鸡蛋砸到裴渡额头上流了下来，他闭了会儿眼，再睁开的时候依然看向对面人群，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刽子手大哥是个碎嘴子，瞧了瞧日头，看他被骂得怪可怜的，跟他搭话道，“喂，你老往那边张望干什么？记住骂你的人长啥样子，死了好给他们托噩梦吗？”

    裴渡懒得看他，“我在等人。”

    “嘿，”刽子手奇了，“你莫非还有什么家属？唉，我劝你最好还是省省吧，你现在这么惨，家属真来了也得被百姓的唾沫淹死，有你这种家人也是丢人现眼，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就别巴望人家来看你了。”

    “我没有家人，”裴渡灰头土脸，表情却依然淡淡的，好像马上要去的不是人头落地的黄泉路，而是赴一场故友午后喝茶的约，“只是那个人很特别……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看他，可他从来都看不到我，我等了他很多次，很多年，但是运气不好，他从来就没有选过我……好不容易他有点儿松动了，却是在我快要死了的时候，可能我就是天生倒霉吧。”

    刽子手看他说得云里雾里的听也听不懂，认为他大概是疯了，瞅着越来越高的日头数时辰。

    裴渡看着前面，一刻也舍不得挪开视线，生怕一晃神错过谁的脸，万一人其实过来了，只是他刚好没看到呢，“……这么多年了，明师弟，你至少要让我等到一次吧。”

    明疏冶坐马车离开皇宫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日头最盛的那会儿。

    菜市口看热闹的人太多了，他顾不上后面撑伞的小侍女，满脸热汗的往里面挤，下意识拿手挡在腹部，不想让那条腰封被挤皱了。

    外面的人在里面挤，里面的人却四下散了在往外面走，明疏冶迎面听到几个的议论，心跳越来越快。

    等他挤到最前面的时候，监斩的官役都走得七七八八，刑场上只有无数烂菜叶和碎石头，还有一滩血迹，尸体都被人抬了下去，听说日后要吊起来挂在城楼。

    “大哥，你——”明疏冶面对空了的刑场，愣了半天，朝正在擦拭大刀的刽子手走过去，“那个犯人……他……行刑已经完了吗？”

    刽子手瞧他一眼，“怎么？人都走光啦，很难看出来吗？”

    明疏冶如鲠在喉，一时间有点儿茫然，刽子手收拾收拾要走了，他赶紧追上去问，“那个犯人，他看起来怎么样，那时候……反应有没有很激烈？他死前有说什么吗？”

    “你倒是稀奇，还关心被砍头的看起来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总不能还笑嘻嘻的很高兴吧？”

    刽子手扛着大刀想了想，“但那个人确实有点儿怪，我砍过的人他们知道自己要死，要么怕的人都傻了，要么哭爹喊娘咒天咒地，但是刚刚那个吧，唉，他有点儿太平静了。我看他好像已经看淡了，一个劲儿的巴望对面那头骂他的小老百姓，说的是好像在等他的家人，反正花里胡哨的我也听不懂，不过我估计那挨骂的阵仗，就算真有家人也没脸来认他。”

    侩子手走了两步，又补充了几句，“哦对了，他神神叨叨的，还说什么他等一个人等了很久，但是那个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嘴里一直在念叨他这次又赌输了……我猜他可能头两天去赌钱了吧，也真是够倒霉的，快死了还不忘记挂那点银子，说话颠三倒四的，我看他多半脑子有问题已经疯了……”

    裴渡说，“明师弟，不出所料，我这次又赌输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亲口听到他说这句话，但每个字从裴渡嘴里说出来的声调，乃至于他脸上的表情眼神，全都那么清晰地勾勒在明疏冶眼前。

    小侍女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撑伞，跟他抱怨刚才被挤得有多惨，明疏冶一个字也听不到了，失魂落魄地出了刑场，连跟自己一起过来的马车也忘了，一路怔愣地走回了明府。

    后面的好几天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分不清现实还是做梦，只是一言不发地抚摸腰上佩着的腰封，侍女更衣也不让碰，要自己先除下来再让别人上手，晚上还要抱着睡觉才有安全感。

    他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了好几天，直到某日吃饭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心气翻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错过了一个悄悄把他放在心尖，对他别无所求的师兄，正是他在被魏潇抛弃之后，最想要的那种感情。

    而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个人喜欢他很多年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