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2/3页)

跟闹着玩儿似的。”

    又低低地自语了句：“怪胎。”

    张楚岚本不欲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和同学的关系都处得不好、不紧密，他又好像总是容易地碍了别人的眼，真每回都去当真计较那么多，也不用活了。也就是在此时王也长腿一伸从台上蹦了下来，拧住水，赶在众人收声的当口，满室一静。张楚岚诧异地瞬一眼书呆子室友，又瞬了一眼，再去看王也，王也正在拍裤缝。

    老王这是……干了什么了？

    呆子就是呆子，瞧这噤若寒蝉的，虽说以两人来说这好像殴打小朋友，失之厚道，可张楚岚怎么就这么乐？

    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严肃，他是真惯了当听不见也看不见了，因此也真不生气，对上王也的视线，彼此确认了个眼神，面部神经立刻就调动起来，整个人一下无比活络地说：“嗨老王怎么搞的？不像你了这。快，正好我借了个手推车，人还帮我开仓库找呢，你就替我去迎一迎？就在门口宿管阿姨那儿。”

    他哪里还需要再粘连一句王也，全是为了给大龄小朋友递台阶，可是眼见得人家却不太领情，被这么一活跃开气氛，不那么战兢了，顿时面颊肌rou就激动得抖了起来，好像蒙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屈辱。

    王也这厢却看也不看他——好像除了最初照面就再没拿正眼瞧过他，只对张楚岚点了头。对上眼的瞬间他寻思出来了张楚岚不想让他掺和，已经决定那就给楚岚做个面子，让他自己解决。

    眼看高瘦的青年目不斜视走了，同样是侧面，还是那么副沉静、安适得很的眉眼，方才竟还觉得他可亲！此时落在眼中只觉令人极难忍受的、有如与生俱来方能如此理直气壮的高高在上，仿佛穿透这副皮相从他骨子里沁出来——到底谁看不起谁！便脱口：“神气个什么劲！你主子我都不放在眼里，你再好，再牛——”

    张楚岚营业的笑一息间彻底收敛了。

    “不许你这么说。”

    “再牛还不是被个张楚岚给治得服服帖帖！”

    几乎不差前后地都嚷了出来。

    爆发过后的空气弥漫着若有实质的灰蓝硝烟，令人气紧，比起忽然又死寂下来用眼神锁死他的张楚岚，只凭一时盛怒的大学生胸膛起伏，嗫嗫嚅嚅的已经xiele劲儿，可他又没错，越发瞪了回去：“怎么是什么不能说的么？你们不是一对儿？人还说不得？”

    ——是啊，张楚岚又能说什么？他把嘴唇都咬痛，后悔起了不该拉王也过来。

    屈屈张楚岚，真是对不起了。如果今天王也不在，那他或许就这样答，用他一贯的插科打诨不经意。可是王也在场，王也听到了，王也在听着，他又不是真没长心，真不会痛，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这么轻飘飘应答。

    不敢设想王也什么感受。

    而他能就说他们确实在交往吗——不，其实就算背着王也张楚岚也不会这么回答，他们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双向恋爱关系，他们的关系其实极不健康健全不正常。现实朝着最佳的预想进展，可即使在这张楚岚设想的最佳的状态下，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他自行索取，王也在当前阶段不拒绝。他又分明清楚王也因此多痛苦，常一个人发呆，同以前的冥想不同，时有静不下来，还发现王也不愿意睁眼，是摸索着处理jingye。所以这样说，又与造谣没有区别。

    要是这时候王也能开门出去就好了，张楚岚罕见地感到骑虎难下，第一次指望起了那个向来体贴的人能主动回避。

    万没想到王也折回来。

    张楚岚当时远比他自己想象得僵硬紧绷，因此才会错过王也的模样。觉察到时王也已经拨动了他的肩，让他彻底站到了后面。什么感觉呢——什么也没想。只见得王也的背很宽，以他的比例放在同代亚洲成年男子中都要算宽，比照时装男模用尺子量出的一副肩膀；在危机四伏的局势中这个人是最为可靠的伙伴，只不过张楚岚从未曾预想……未曾期望，他会在这种时刻……这种话题中，挡到自己面前。

    只能听到王也的嗓音：“你是因为他不出风头、作弊才看不起他，还是只是因为他是张楚岚？”

    张楚岚滞住的心脏才一跳。

    “输掉不可鄙，躲在群体的阴影下施暴才可鄙，你也快些从影子底下出来吧。”王也向后勾手把张楚岚携起来，说“走”时，张楚岚瞧见了他的侧面，往已经搬空的桌面投去一眼。

    那张布满积灰而刚从杂物堆中挖出的桌子，与其他三张充满生活气息的比起来是如此孤单、格格不入，而又黯淡。他眨了眨眼，早已钝感的心忽然鲜活并泛出酸软地就又跳了一次。

    办完事天色已晚，两人往食堂打了两份小炒，“就不回去吃了吧？”，于是穿过大堂找周围安静些的桌子，王也对他安排的一律都点头，只是话有点少。

    直到张楚岚“嗨”的一声点出来：“你还真记上了，还要记多久？”他坐下，仰着脸望王也笑，“反正以后再不会见面的了。”

    “……”王也默了一下，然后揉了把眉心叹气，他自认也有些城府，明明在江湖中碧游村、术字门等一党面前也试验过了，端起架势很能唬得住人，怎么独到了张楚岚这儿就跟七情上面似的。“我本也没想弄那么难看的。”他也随后落座，没动筷子，坐着重又皱了眉，郁闷再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一想起来就又摇头，大为不解，“何至于？”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