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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楚岚不禁屏了屏呼吸，慢慢移出移出了阴影。王也就在人行道边，背着他站在一棵挺高挺大的树跟前，低着头好像在踢脚边的土，不时地抬头，看看对面。

    那儿有什么吗？

    跟恐怖片儿里的场景似的，冷风灌进脖子，让人有点汗毛倒竖。张楚岚尽量放轻手脚，注意看了看王也视线的焦点在哪儿。那人这会儿又不动了，不知又正面对着什么，侧着耳，像在边思索边倾听。

    这时才出声叫他：“和谁说话呢？”

    只见王也被他惊得转身，张楚岚立时已经开始后悔，王也又显出呆滞地张着嘴“啊”了一下，他就脸都变色了。因为王也与其说转身，不如说是种条件反射的动作，因为转到正面的瞬间他眼神还很放空，只是“看”向他，可眼中没有自己。

    慌乱间，张楚岚只得抓住王也，却在下一秒更令他心头一沉地，感到了掌心一丝挣扎。王也僵硬地往后撤了半步，张楚岚一捏，那只手眨眼间就已握了冷汗。好在紧接着，王也自己又站定了下来，从张楚岚这里即使离得近在咫尺，也无从知道在这片刻间，王也正经历着什么样的战斗，只见得到他牙关咬得死紧，在面颊的皮肤下鼓出了两条看起来刚硬的线条。

    就这样逼自己定在原地，又过了几秒，又见他双颊一松，重重晃了晃头，接着按住了额角，面露痛苦，呻吟了一声说：“是楚岚？”

    “是我是我。”张楚岚忙道，都有些想哭了，“我该怎么办？老王你告诉我。”他是给急的。

    好像才明白，这竟是个教他两眼一抹黑全不知从何施展的领域，往日的千伶百俐，到了此情此景就像被废去一身武功，干看着王也难受罢了。他又干嘛出来呢？情急之下，张楚岚都有些幼稚地抠开了王也手心，用自己的手捂着，贴到了脸上，傻傻地问：“要不摸摸看？这样有用吗？”

    “……真的是你。”然后不知用什么法子，王也终于确认了。此时他双眼本就是虚睁着，强撑着定在张楚岚这儿，张楚岚虽不知看向自己怎么就会令他如此痛苦，但热汗顺着眉骨往下落，脸色逐渐苍白，这些又都是看得见的。然后等吐出了这句，王也精神为之一松，就像抽掉了最后一口气，一张陷在黑暗中的脸眼看着又白了几分，张楚岚差点以为他会晕过去。

    “怎么会呢？怎么会的？老王啊，老王……”他只能一边呼唤一边抱紧王也。

    又不知过了多久，王也才又哼了一声，是那种长长的从梦魇当中初醒精疲力尽的呻吟，揉着脑袋恍然：“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在吃饭……所以你是出来找我来了吧。”

    他看上去好点儿了，慢慢从张楚岚身上捡回了重量，王也又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真是的……”叹了口气，“我也没听清。”

    竟像是分不清今夕何夕。

    怎么这么严重了……张楚岚长了长嘴，却没发得出声音。他问题是有一箩筐要问，可教他问舒服了，王也怎么办？那个人现在……他嗓子眼堵得发慌，一咧嘴却笑了，“我？我能说什么？”说着就松开些双臂，维持着虚圈着人的姿势，看王也一点点打直了膝盖，才放下手，一面说，“可不就是出来找你吗？这么久不回去，结果一看，还说是跟谁在外面儿打电话。”

    他要这么说，王也也没反驳，闻言也只抬头看了他眼，又笑了一下。

    张楚岚狠狠擤了把鼻子，有些像是央求：“老王，找点儿话说。”

    “好，”王也喘息未平，就也狠狠咽了口唾沫，才扶着张楚岚把腰也直起来，“我跟你四哥答应了，以后不会分你的心，你当时不吭声，现在有没有意见？”

    张楚岚摇头。

    王也又接着问：“对你四哥也没意见？”

    张楚岚再摇头：“没有。”

    王也说：“那就行，好好相处，我还是那句话别太悲观，人和人交往不就是个以心换心么，咱不怠慢人，”拍了拍张楚岚的肩，“不过他要是还不图你点儿好，那也罢了。”

    张楚岚这回点头：“知道了。”

    他何曾这么听劝过？王也本待收回的手就多余停留，往上，稍稍擦过了张楚岚眼角，又像只是不经意碰到的，“暂时就不再见啦。”柔声告诉他。

    张楚岚深深勾下了头去，传来了吸鼻子声，半天喉结滚动了一下，说：“好。”

    “傻子。”王也就平淡不下去，想张楚岚，多灵活的一个人，脑子一天十二个时辰只要是醒着就总在转，可他怎么连个打岔的话都想不出来了呢？要转移开自己注意力，结果话题还得靠自己想，他还惜字如金地压根儿就不打算配合接下去，好哇，可见过这么糊涂办事儿的？

    王也晃他：“抬头看我。”得不到回应就接着晃：“抬起头来啊。”第三次说：“你抬不抬？”对上了张楚岚的鼻不是鼻，眼不是眼。

    “瞧你。”王也歪下头，放低水平线，打从下边儿观察他，说，然后直起身略微往后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