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 (第5/8页)

实打实的土路，进了村口后就没再见一条可以放开了走的大道，羊肠似的，走路不当心点都怕崴脚。

    “还有多远啊？你出了好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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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小晨早迷失了方向，搂着吴光耀的胳膊不免担忧，吴光耀虽然不知怎的没了累赘的肚子，但走起路来却还是不住撑腰揉肚，两条腿呈外八字向两边撇开，活脱脱还是个孕后期甚至是临盆的孕夫。赖小晨一开始还拿了包包里备用的纸巾给他擦汗，结果用光了一整包，吴光耀状态更糟糕了，汗水沿着偏深色的皮肤直流进里衣中。

    “快了、快了...呃...我肚子疼...”

    吴光耀叫苦不已，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自以为可以拖延的产程，临了却来势汹汹，随着他的走动，胎儿坚硬的头颅不住往骨盆里落，走一步下一点，再走一步，下得更多。

    赖小晨听他喊肚子疼，也急坏了，摸着他被冷风吹得同样冷冰冰的羽绒服表面，向里用力，总算探到点yingying的隆起，毫无章法地乱揉一气。

    “哟！哪家的姑娘，大冷天的光着个腿。”

    吴光耀攥住她乱动的手，还没来得及开口，远远地先传来一句问候。

    吴家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屯田村人，而是太爷爷那辈从隔壁村子迁过来的，和乡亲们关系没有那么紧密，而吴光耀从初中考上镇里重点中学后就只有寒暑假会回来，认识他的人更少了。

    他们走在小路上，两侧都是冻得yingying的土地，端着脸大的碗坐在门口干饭的村里人没认出吴光耀，反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赖小晨身上，眼里流出垂涎的光。

    那人说的是土话，赖小晨不明所以，吴光耀却气得脸都红了，同样cao着一口乡音骂了回去，他情绪激动起来，绷在布条里的肚子也跟着作动，赖小晨手还僵在他腹上，里面大闹天宫似的动静把她脸上涂的粉都快吓掉了。

    吴光耀和人吵完，拉起赖小晨就走，趁着肚子痛得没那么厉害，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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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耀回来啦！哎哟，这位是...”

    吴家人正热火朝天地准备饭菜，第一个见到他们两的是吴光耀最小的叔叔吴承峰，年龄没比他大几岁，在镇上开了间小店，临近学校，生意兴隆，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而他之所以没在厨房里搭把手的原因也显而易见，身前冬瓜大的肚子不容小觑。

    “这是我女朋友，赖小晨。小晨，这是我小叔吴承峰。”

    吴光耀神经紧绷，将在肚里过了无数遍的说辞拿了出来，介绍完双方，他才略带讶异地指着小叔的肚子问：“小叔，你啥时怀的，几个月啦？”

    赖小晨也跟着接茬：“小叔好，看肚子这么大，就知道孩子出来后一定白白胖胖，福寿双全，不会是怀了两个吧？”

    “哈哈哈哈，这妹子真聪明，上个月托人看过了，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你婶还不知道呢，等下周生出来给她个惊喜。”

    吴承峰笑声爽朗，捧着大得吓人的肚子颤巍巍站起来，一左一右搂着两人肩膀，将两人往屋里送。

    “光耀回来了...妹子，来来来，这边坐，小峰也赶紧坐下，别磕了碰了。”

    屋里一头银发的老人原本正在织毛衣，见他们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喜悦之情从浑浊的眼珠流到了脸上的褶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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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小晨没听懂，尴尬地笑着，时不时瞥一眼又开始做深呼吸的吴光耀，她没想通吴光耀变了什么戏法将肚子弄小了，但经过之前那一摸，确定吴光耀不是偷偷生了孩子藏起来，而是压根就没生。

    并且可能马上就要生了。

    思及此，她凑到吴光耀边上，将人暗暗撑住了，脸上笑容洋溢：“谢谢谢谢，光耀可能着了凉，有热毛巾给他擦擦汗么？”

    她面上装得从容，全靠职业素养撑着，实际上抓着吴光耀羽绒服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呜呜呜，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天大地大，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赖啊。

    “着凉了？哎哟，出这么多汗！快去床上躺着，拿热毛巾擦擦背，把汗发出来就好咯！”

    老奶奶听不懂普通话，还一脸笑呵呵地打量赖小晨，反倒是屁股挨到椅面的吴承峰又托着大肚子站起，揽着吴光耀的肩膀就往里屋推。

    吴光耀脚步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赖小晨尴尬地打着呵呵，连忙扶稳吴光耀，并开口阻止吴承峰跟进来：“小叔，您坐，我来照顾光耀就好。”

    “哎，虽然你们在处对象，但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儿，使不得使不得。”

    吴承峰不依，仗着身子高大力气足，一把拉住吴光耀的胳膊就往里面走，大有将人扒光了狠狠搓上一道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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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小晨吓得魂飞天外，好险吴光耀终于从一波腹痛中缓了过来，用家乡话叽里咕噜地与吴承峰对话了一遭，将此事揭过。

    最后一句是用的普通话，赖小晨听懂了：“我带小晨去见见爸妈。”

    “你还好吗？”

    顶着背后炙热的眼神，赖小晨凑近小小声问道。

    “还好…”

    吴光耀拉着赖小晨往厨房走，他用尽全力维持着挺拔身姿，挺胸收腹，浑然不顾腹部强烈的憋痛和胎儿闹腾不休的踢踹，只一味地想赶快将这糟心事给应付过去。

    “你肚子好硬！”

    吴光耀掌心泅着冷汗，赖小晨被他牵着，心下担忧，怕完成不了这单生意，更怕吴光耀生孩子出意外，于是没忍住在他腹上摸了一把，这一摸就把她整得心惊rou跳起来，掌下隆起虽然小了很多，但无比坚硬，缩动明显，活脱脱就是宫缩之象。

    “你想用力吗？”

    赖小晨忧心忡忡，回想着之前那位产夫的状态，和吴光耀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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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不想。”

    她不说还好，一听到用力两个字，肚子的孩子就跟有感应似的猛地往下一撞，打了死结的布条都被冲撞得有了松动迹象，吴光耀捂着下腹，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坠和痛，然而他只是微微弯了一下膝盖，就又强撑着站直了，继续往前迈。

    热火朝天的厨房里传来喧嚣声，忙得满面通红的中年妇女用粗糙的手抹了一把汗，旁边身材魁梧的男人将热气腾腾的大铁锅端起，女人则用锅铲把花花绿绿一锅鱼汤倒进盆中。

    “爸，妈。”

    吴光耀一手牵着赖小晨，一手插在兜里不动声色地抚摸着孕肚，宫缩来得猛去得也快，肚子安分得不像样，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哎哟！光耀回来啦！这位是…”

    女人闻声便转过身来，手上锅铲也忘了放下，径直走到两人身前，左看看，右瞧瞧。

    “阿姨你好，我是光耀的女朋友赖小晨。”

    见到女人脸上的拘谨，赖小晨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小晨？好，好名字，哎，这模样生得可真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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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母慌忙将锅铲换到左手，右手在围裙边擦了擦，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握住赖小晨的指尖，她从出生起就在村子里，还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白皙的女孩子，村里头的女人那可都是叉着腰和人对骂到天亮的泼辣性子。

    她端详着赖小晨，直将人看得面红耳赤燥得慌，直到后面的丈夫放下大铁锅走近碰了碰她才恍过神来。

    “叔叔好，我是赖小晨，清晨的晨。”

    赖小晨将被攥热的手指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