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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夕定何夕  (第1/2页)
    模仿下老吴的语气。    很久没写字了。印象里,这几年基本没动过几次笔,无论硬笔,无论毛笔。    书法是一个系统性的学习过程,一般学成后,很难再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变动、创新,这需要大量时间。    而我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最近几年,对于我们而言,实现目的是其一,其二是如何达到我们的目的,奔波的过程中需要大量时间,年关将近仍在外滞留、奔走,这是近几年常有的事。    今年在家的起因是我爸的电话,电话里说了很多内容,这些内容暂且不提,根本原因是,我奶奶想见孙媳妇。    接这个电话的时候,我们远在漠河,打算在东北过年。电话结束,我就订了回杭州的机票,手头的事情暂时搁置。    今天是年二十九,晚饭已经结束,我在厨房洗碗,小琼在客厅看电视,走来走去,翻箱倒柜,弄出很多动静。    她有时安静,有时热闹,闲不下来的时候会占多数,因为她还年轻——个别时候,在我意识到她岁数的时候,我心里会有种既诡异,又微妙的内疚感。    而这种感觉多数时间是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的。    我问她在干嘛,她说,感觉家里少了点什么,要不要贴幅对联。    她摊开红色宣纸,这一迭宣纸有强烈的岁月的痕迹,边角已经褪色。什么时候买的,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这是你写的?”她在看其中一张。    “嗯,好多年前了。”    “不错啊,写这么好。对联你来写啊?”    我就笑,“用瘦金写对联,不太吉利吧?”    我学习瘦金在上学那一阵子,迄今已经多少年?    实际上,如今我会认为这种剑走偏锋、个性十足的字体并不非常适合我,也不适合日常书写。    但字的框架已经定型,无论如何变动,下笔时习惯使然,字形线条的锋利无可避免。    小琼说没关系,尽管写,我们压得住。    我找了找以往的经验,总共写了叁幅,尽量靠近正楷,把字写的大气,拙重。写出来后,基本上不满意。    但小琼很欣赏。    她在门口贴对联,我在房间琢磨另一件事情。    明天应该带什么年货,这一趟匆匆回来,人已经到位,年货没到位。当然不可能空手拜年。    我带着小琼回家,已经算是“客”了。几年功夫四处奔波,家不回,人见不着,家里人有意见,因此还需要想一想明天饭桌上的应对政策。    我把墨水收掉,看了眼时间。对联已经贴好。把年货的事情和小琼一说,她打算要现在出去买。    然后我们就出门了。    车子一直在车库放着,挡风玻璃一层积灰。    现在气温非常低,零度上下,把空调打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小琼冷到一直在发抖,说,“为什么杭州的冬天室内室外一样冷,真他妈的离谱。”    “新房子么,装修没多久都这样。过两年会好一点。”    “你以前怎么过冬?不冷?”    “冷啊,小时候天天冷到不想起床上学。能怎么办,抖着抖着就过去了。”    她就笑,来抱我胳膊,我握住她的手,她想甩掉,我把手指扣进她手指,然后开车。    银泰百货人流密集,这是新世纪的新趋势,年轻人已经不再推崇传统的过年习俗。    但在我家,包括小琼的家,我们共同的朋友、熟人,始终延续着以往的传统,这种传统在旧式家族浸染非常深,短时间无法受新时代更替。    从地下回到地上,从一段回忆回到现实,我时常会陷入一种恍惚的割裂状态中,就像嗅觉,我的嗅觉时灵时不灵,我认为这种情况,很像我的命运。    但我罕见的没有焦虑。    原因已不想赘述。    小琼在喝咖啡,她很喜欢黑咖啡。    如果想要提神,浓茶的效果比咖啡更好。    但小琼说她喝咖啡的目的不是提神,只是习惯使然。    她习惯之一是喝一半扔一半,要么扔给我,我不喜欢黑咖啡,替她喝着喝着,喝了好几年,依旧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替她喝。    她的一切我都喜欢。只是这种话我不可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是我了。    说不出来的时候,我都会去做。    对于她,我喜欢用行动代替语言。    年货塞在后备箱,后排座位空出来。    当初买新车的时候,我的诉求不是性能要多好,百公里加速几秒之内,市区路段省不省油,而是要大,要宽敞。    足够宽敞,就能做很多事情。    地下停车场,负二楼,这个角落光线很暗。    小琼坐在我身上,后背抵着方向盘,接吻的动作很着急,她把手往我脖子里伸,手这么冰,让我哆嗦了好几下。    我去调整座椅,往后拉,留出位置。    她已经往我裤裆摸,随便摸两下,我就硬了。    她随便怎么做我都能立刻硬起来,老二仿佛不受大脑控制,已经单独作为一种情绪性器官独立出去——光靠她一个眼神,一句话,或者一个挑拨。    也许她觉得不是挑拨。    早年间,我光是想着她,就需要抵抗这种突如其来的压力。这实在有些受不了。    现在勉强好点了,可能对彼此的身体,对她的身体已经非常熟悉。    熟悉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意味着能够进入一个舒适、安逸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中,很容易产生厌倦心理。厌倦之后,就想铤而走险。    而我不是。    熟悉对我而言,是一种帮助,一种特殊的领域。    比方说,她胸部以下肋骨的位置,摸上去她会发抖。    摸她的胸,颠叁倒四揉,她实际上不会有太大生理反应。    感受她身体的变化,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有一段时间,我研究过心理学。然而,我不是在研究敌人的心理,而是研究自己的心理——有时,这种近乎顽固、强大的偏执,究竟从何而来。是什么塑造了我?    胖子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强烈的好奇心。我认为,这不尽然。    这种吸引力是致命的。    和她在一起时,我会尽量避免思考。    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停止思考。因为身体所给出的反应大于思考带来的快感。    我摸她头发,她把外套脱掉,扔到副驾,在拽自己的裤子。    从下而上看她,她的脸一半陷入阴影,一半被模糊的光影打亮,视线投下来,长头发随着动作摇晃,在我脸上摇晃,游移,有点痒,而我不想动弹。    她的头发很香,这种香味既熟悉,又新鲜。欲望总是来势汹汹的东西。在一场突兀的欲望下,她的身体,气味,抚摸,就被赋予了新的重量。    这重量几乎压在胸口,然后下坠,持续下坠,有一个瞬间,我很享受被她撩拨到情难自禁又无法释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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