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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1 杖罚 (第1/1页)
170 元伊提着裤子依着林悦的命令去了屏障之后,他便知道,自己在这儿反省,他家家主大概是要收拾外边那几位。元伊虽然自身难保,却不由为那三位因为自己而受牵连的小朋友担心。 他一步三回头,终究是没忍住开口为江原等人求饶,林家主似笑非笑的瞧着他,手指遥遥点了点那规矩匣子,反省时候还随意说话便是要加罚的。 元伊忘了这茬,随着林悦的手指瞧去才发现这匣子可真是装备齐全,这点细枝末节的东西,自己都没注意,原来也在里边。 那东西是一块薄薄的玉板,左右两端都用金线绞着悬着一个金玲,这摸着不重,但是得用唇衔那重量便显出了。元伊被罚过几次,那时候脸颊发酸,只觉得唇都在控制不住的哆嗦,铃铛叮铃铃地响个不停,林悦不用瞧便知道元伊受罚不规矩,再加罚便不可避免。而这响声,更是让元伊时时警醒,羞愤难当,不断的彰显着,这儿有一个受罚的坏家伙。 不想时隔多年,这东西又派上了用场。 元伊一步一步忍着痛楚移到林悦指定的地儿,面对着白墙,便听见了外边推门而入的声响。 “谁的主意?”林悦问道。 “是…是我,家主!”林冉朝前跨了一步,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 “冉冉真是本事了。” 林悦轻笑一声,朝林冉招手。 小孩脸上那一巴掌留下的痕迹早就无影无踪,然而林悦还是抬起小孩的脸仔细的端详许久。 然而一开口却不见一丝的温柔,“江原,你觉得我信吗?” 江原讷讷地上前,唇抿成一线,沉默了半晌才道:“家主,江原知错了。” 认错而已,轻车熟路,挨罚而已,更是家常便饭了。江原却笑不出,他很想当做无所谓,趴下,挨打,起来又是好汉一条。可是,他怕林悦的冷脸训斥,也怕那冷冰冰的刑具。一想到挨罚,便觉得这颗心都丢在了那天的雪原里,混着冰碴子,疼的厉害。 左歌暗自着急,哪有这样硬邦邦的认错的?不是摆明了事和家主说,您重罚吧,我不在乎。左歌小跑到林悦身边,软着嗓子:“家主,这儿可好看了,在这么好看的地方教训人,不搭的!” 林悦好笑,倒是没见过这般新奇的由头,转头又看着江原,食指抬起了他的下颌,“江原,曾经我对你说过,在林家简单点、真一些,便活得轻松点。你却始终不记得。” 江原犹如受了一记重锤,连胸腔里都回荡着嗡嗡的声响,着急的剖白:“家主,我记得……”江原记得林悦是在什么时候说的这话,那时候的他初来林家不久,因为挑拨左歌与林冉受了责,背脊到小腿都是惨不忍睹,从轻质的竹篾,到最后的重鞭,他挨了数不清多少。他痛哭流涕,抛下自持的一切悲戚求饶,傲骨碎了一地,那隐秘的私心赤裸裸的被剖出。林悦知道他的不甘,知道他故意作乱,一次两次纵容了,一笑而过,然却桩桩件件给他记着。 明明已经痛到动弹不得的江原,趴在床上还得一点点跪起,对林悦行礼。那跪姿是罚出来的,哪怕身上纵横着伤也标准的不行。 那时林悦毫无怜惜的挑起他的下颌,如今天这般,告诫他“在林家简单点、真一些,便活得轻松点。” 171 真?江原仰头:“家主…不是只要乖就好了吗?”江原声音恳切,眼神却充满了迷茫。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试着与左歌一样,却不能装作样样不知;他试着和元伊一般,却又不敢事事插手。他处于浮冰之上,进退维谷。 林悦敲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江原不比左歌的懵懂和林冉的怯弱,很多事情他明白,却不知如何去做。明明来了林家那么久,却始终犹如局外人。 “原原,你想走吗?你可是真心要留在林家?可是真心成为林家人?”元伊将心中的事说开了,林悦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家孩子心里真的藏了很多事,而这时的江原让他想起了最开始来到林家时的江原,他不由自主地问出这句。 林冉与左歌心思单纯些,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然而江原,他却真的摸不准。 林悦不曾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意思,对于江原来说这像是对于忠诚的质疑。 屏障之后,铃铛声疯狂地作响,这时才让林悦意识到,江原已经定在了原处。 “家主……”江原抬起雾蒙蒙的双眸,哀切地问,“可是我去哪里呢?”江家已经没了,林家早已是江原唯一的归属。曾经他不屑左歌的蠢笨和林冉的木讷,然而与他们同一屋檐下相处了这么久,偶尔嘴上逗逗,却心里早已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家人。他还记得林冉在他受罚时的精心照顾,左歌瞧着他的伤偷偷掉泪的模样。而元伊,几次救他于绝境之中,他心里已然当他是兄长。而林悦对他虽然规矩严苛,却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被呵护疼爱的人。 “我不想走!”这次的答案却是那么的坚定,“您说错了罚过就过的,不能不算数!”江原倔强的仰起头,却是坚定了信念。 林悦心中满意极了,此时的江原才是原来那个傲气十足的倔小孩,这些日子的怯弱与迎合,却像丢了真我一般。 “是真心认罚了?” “是!” “那说说。”林悦悠哉地抿了口茶,还是才来时元伊给沏的,如今已经凉透了。 江原把那“真”他琢磨了许久,“我自视不明,自怨自艾。”随着元伊来雪原时,他明显发觉了不对,然而他却却觉自己身份是不够格去劝阻元伊,以至于元伊重病才被发觉。他知道江家没了之后,他心底一直藏着一分小心,他以为自己能做的和曾经一样,如今却醒悟,原来他犹如被抽离脊梁。 “好!该罚多少?” 林悦满意点头,问。 “50…”江原咬咬牙答道。 林悦持藤杖,瞧着江原褪下裤子趴下。 两小孩惊恐地瞧着藤杖呼啸而下,一杖便是一道黑青的淤痕,迅速鼓胀而起,触目惊心。 “啊——家主!”江原被第一杖击倒,手肘砰的磕到地上才撑住,额上的细汗迅速汇聚,背脊微微泛湿气。 “许你说话。”林悦让江原缓了缓,才落下第二杖,他语气温和,并非真的与他生气,然而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收,第二下依然狠辣。 江原哽咽着捶地,粗鲁的用手背抹掉了泪水,“家主!我忘了背后有您!我该打!”他为林悦的家奴,被庇护许久,却始终不察家主的呵护,觉得失去了江家便没了倚靠,确实是傻。 “知道了就受着。”林悦并非恼怒,却是想要江原明白自己对他的期待。 第三杖落下,又一条两指宽一指高的肿痕迅速鼓起,江原痛哭出声,却始终没有求饶,他其实明白他们不该闯入房间,家主罚元伊,哪能真的伤了?可是瞧见林冉与左歌的担心,他却没有坚持,或者说,他宁愿跟着犯蠢,也不敢去做那个不同的人。 林悦落下第四杖,落在了臀腿间薄嫩之处,江原臀腿都在颤栗。 “这是罚你避重逐轻。” 江原粗喘了好久才道:“江原知道自己的责任了。” 第五杖落在了臀峰,狠厉的藤杖落下时,那力道让林冉与左歌两位旁观者都是一颤,他们瞧见那一道伤破开,缓缓流出淤血。 “任重才轻这样的话,你不可说。”林悦收了杖,怜惜地摸了一把小孩汗涔涔的脸颊,“我信你,你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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