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雪_玖、丧仪(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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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丧仪(1) (第1/2页)

    徐丰头七这一日,天还未亮透,几乎全村的人都醒了。众人简单盥洗一下,便聚集到徐家门口,步长雪与慕容殊自然也在其中,甚至连盛无缺都出现了。

    因为徐丰是在替慕容殊带信的路上送命的,无论如何都是为了南槐派,盛无缺认为他也该表达些心意,无论自己是否还是南槐派的掌门。

    徐丰的屍身已经放进了木柩之中,那是村里其他叔伯到山上砍来最好的木头替他钉成的,希望他能在众人的心意之中安稳长眠。

    依槐山这一带头七的习俗,他家里的人要扛着他的棺木沿村落附近的山林走一圈,回到村子里後,众人在他的棺木旁饮酒作乐、唱歌跳舞,展现出欢乐的一面。这象徵着让徐丰再看看自己生前的环境最後一眼,也见到众人已不再为他的离去而悲伤,方可了却牵挂,安心离开。

    如今徐丰家中就剩下徐叔一个,慕容殊便自告奋勇,当另一名担扛棺木的男丁,而寄住在徐叔家那名少年则举着引路幡走在队伍最前。

    论与徐丰的情分,步长雪自然b不上村里这些自小看着徐丰长大的叔伯姨婶,还有与他一起玩大的青梅竹马们,与盛无缺理所当然地落在了队伍最末。

    众人在徐家前的空地大致整好队伍後,便鱼贯成列地出发了。

    徐叔挑着棺材担子的前头那端,一面指引着身前举幡的少年行进方向,他们将会把这山中属於徐家、平常由徐丰在打理的几片田亩都绕过一遍,再回到村子里。

    慕容殊挑着担子的後端,望着身前的棺木因他与徐叔前行的步伐而缓慢摆晃着,宛若轻哄婴孩入睡的摇篮,而静卧其中的徐丰此时已然深深睡着,不再醒来。

    双眸盯着晃啊晃的棺椁,慕容殊的思绪却从眼前的生离Si别漫然飘远。这几日,他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时常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徐丰身上莫名消失的那张信。

    步长雪觉得自己多心,有可能是徐丰反抗流寇时掉了出来也未必,可他还记得很清楚,徐丰接受自己交托的那日,是仔细地将信贴着身子收在前襟里的;而发现他屍身时,他身上虽然沾满了泥土,可衣衫完好,并没有什麽破损,教慕容殊很难想像信会这麽轻易地掉出。

    那麽,会是流寇拿走了吗?如是深思下去,他竟发现了一连串在先前的悲痛当下未及细察的疑点。

    既然南槐派那方毫无音讯,那代表信并未送到。显然,徐丰是在送信的去程路上被流寇所杀,可他们为何又刻意要将屍T带回来?是为了恫吓、给他与长雪一个下马威吗?但是仔细回想,徐丰冰冷的屍身正面、背面、甚至侧面几乎都有沾到泥土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曾经被掩埋过。

    若是想恫吓,根本毋须掩埋屍身,更毋须等那麽多日後才将屍身送回;可见流寇将徐丰的屍身送回,是有其他目的的……

    假设是他们拿走了徐丰身上的信、又将徐丰的屍身掩埋,那流寇们最早的打算,应该是想让他们二人在村里孤立无援地空等,也要防止南槐派其他人意外发现徐丰的屍身与信。

    那为何最後又将徐丰的屍身送回呢?慕容殊一直想不透这点。

    是因为那夜他们败在陷阱之下,颜面有失,所以心有不甘,故意以此报复?这倒不无可能,但真的只是这麽单纯的宣泄愤怒吗?

    慕容殊寻思间,送行的队伍已经穿过了村子後那片树林,来到另一面的坡地,此处因为坡度较缓,所以土地多半被辟为农田,徐家在此便有一块小小的农地。

    徐叔稍微停下了脚步,伫立在田埂上,目光惚惚地望着眼前一亩青绿,涩然说道:

    「这亩田的苗是上个月才栽的,所以丰儿格外细心,总是清早一起来,就先到这里巡视。他出门前也曾特别叮嘱我照料,在门前发现丰儿的那个清晨,我、我本来正打算来这里除除草的……」

    徐叔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元香的父亲赶紧上来拍了拍他的肩,劝他节哀。

    这番话,亦轻易地唤起了慕容殊记忆中那幕至今鲜明且冲击的画面──灰白的天sE、微凉的晨风、高悬的屍T、步长雪冲去追捕流寇前抛下的话语……彷佛都随着徐叔这番话,浮上脑海。

    尽管过於冲击,慕容殊仍试着细细回想了那一幕。

    能在清晨时无声无息地潜入村子,将屍T挂上显目的高处,想必是个身法及轻功了得、并且善於隐匿足音声息之人,这样的人……为何会这麽轻易便暴露了踪迹?况且还是在深受震惊而心绪紊乱的两人面前暴露的。

    难道,那人是刻意的?徐丰的屍T只是那人用来x1引他与长雪目光、好让他们前去追击的手段?

    方才一直苦思不得为何流寇要把早已杀了许久的徐丰屍T带回来,现在彷佛有些说得通了。可x1引他们前去追击,又能如何?埋伏他们吗?但他们并未遭受任何埋伏,反而还寻回了七年前南槐派众人以为已经Si亡的掌门盛无缺。那麽,是要引开他们,然後袭击没人守护的村落吗?这显然并未发生。

    那流寇究竟有什麽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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