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忆3/基地都给你扬咯 (第3/3页)

打了个机灵，手指僵硬的扒开袖口。在他袖口内侧和胳膊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提示词。他连忙跑到电脑前，扒着屏幕录入代码。

    精力的集中令他头痛欲裂，他抱着脑袋狠狠创了一下cao作台，主观意识便恢复几分清明。

    即将录完的那一刻，他看出了这份代码威力不够。但由于脑力运算达到极限，无法再进行意识输入，于是他活动两下胳膊，采用最原始的手打方式。

    这一系列小动作丝毫没有引起屏幕外袭击者的注意，因为在瞄准镜对准程止戈之后，它就僵在座位上不动了。

    空中，那个人类不慌不忙反手启动飞行器，借着气流稳定身形缓缓降落。

    早在看到有人类背着飞行器进来的时候，袭击者就默默希望对方赶紧启动，因为军事基地安全边界内有禁飞令，如果这两个菜鸟新兵使用了，袭击者就有合理的理由使用边界内重武器将其击落，不会引起警告。

    在对方进入模拟训练室的时候，它意识到，对方可能知道禁飞令的存在所以才选择爬墙进来的方式。它觉得没关系，既然对方不会犯错，那自己换个打法不就行了？于是它顺理成章动用了一直在考场内的机器人，对方当然不会知道有机器人安排在这里，正好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但，就在刚刚，它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既然知道安全周界内飞行器用不了，为什么这个人类要一直背着？

    屏幕内，程止戈解开绳子，一只胳膊夹着板子，冲主楼喊话：“我手里这个用的可是核动力。”

    你打我一下试试？

    大不了同归于尽。

    气氛突然陷入僵持，空气短暂凝固。

    袭击者毕竟不是人类，它虽然知道人类科技水平直线前进，人文历史曲折前进，但不明白人类生产并使用什么武器一直都遵循一个淳朴的原则——因地制宜。

    卡尔洛斯在没被人类选中之前，已经经历了上亿年剧烈的地质运动，裸露的放射性元素多到想让科学家自杀，直到今天人类还在用火箭将其送到恒星附近销毁。

    资源如此丰富，大材小用的在飞行器上采用核动力引擎对人类来说并不奇怪，但外星人是难以理解的，至少袭击卡尔洛斯的这个种族从没有“闲得蛋疼”这种情绪。

    各种瞄准镜纷纷转移，程止戈身上被注视的感觉逐渐减少，这是谈判的信号。此刻，主动权彻底掌握在了他手上。

    “现在，貌似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种选择，杀了我，但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先让发动机内部开始链式反应，扬了整座基地，到时候你们的计划就此终结，这是双输的局面。不过，其实还可以有第二条路，反正一天过去了基地里又没人死，信号塔也被你们围的水泄不通，我犯不着为了发信号这种事搭上性命。各退一步，你们放我走。我一个人活着又改变不了什么。”

    这绝对是程止戈三年来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可惜袭击者做出的回答表明，它们根本不懂这句话的分量。

    它们在A和B之后创造了C，在生与死之间选择了与。

    训练场屋顶，电磁网瞬间展开，电弧炸裂发出刺眼的光，四面八方将程止戈层层围住，宛若牢笼。

    若我选择对峙到底，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程止戈表示无所谓，反正对他来说，任务已经完成了。

    万里之外，袭击者八只眼睛齐齐盯着程止戈，推测他下一步动作，然后见招拆招。可盯着盯着，屏幕却花了。

    没有刺耳的警报，基地本就昏黄的灯光彻底暗下去，一切来的平静又突然，像断电一样，电磁网转瞬湮灭，程止戈脚踩踏板起飞，冲进安全周界在实验楼中穿梭，于其中一面窗户外接走林承洲，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逃跑路上，猎猎风声揉碎音节，灌进林承洲耳朵里：“我记得我给你的代码不是这种效果的。”

    12岁的少年盘在程止戈身上，嘴唇贴近对方：“根据你的想法，我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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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止戈想起了一些旧事，声音除了轻松还多了些笑意：“嗯，改程序果然还是你擅长。”

    顿了顿，他又问道：“我的想法，什么想法？”

    出发去基地的时候，林承洲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程止戈对他没报多大希望，能活着就行。

    许多年后，程止戈对于当时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问出那句话的，已经全忘了，但林承洲给他的回答和由此引发的震撼，他记了很久很久，有一生那么长。

    “我知道你根本没想过突破核心封锁去信号塔或者武器库发射求救信号，一是以我们的能力做不到，二是这么明显的强烈频率发射出去，造成并一直监控这次袭击的人也一定能发现。对方肯定会鱼死网破，在救援到来之前竭尽全力毁掉这颗星球，造成更大的伤亡，所以你绝对不会碰明面上的求救装置。

    “真正的生路在你个人物品中对吧，你有某样东西可以做到一样的效果，求救信号可直达类似国安部这种机构。虽然我的说法没有依据，你身为元帅的儿子一举一动都活在监控下，没有功勋加身时为了所谓的‘平等’不能佩戴这种相当于保命符的东西，但我找不到其他理由。相比于将整个星球放在赌桌上，显然后者可能性更大。”

    林承洲清醒了，极短的时间里，他就看出了程止戈灵魂上最本质特征。

    基地，袭击者在同伙帮助下恢复了网络，确认刚刚入侵的程序只是一次“断电”，不会产生其他后果，于是接下来便纷纷讨论该怎么处理逃跑的两个人。

    屏幕画面几次变化，最终定格在了考场，角落里，一枚肩章迎着灯光闪闪发亮，无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