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手记[无限]_深渊手记[无限] 第9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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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手记[无限] 第94节 (第1/2页)

    骨刀渐渐收拢。

    忽然,白蟾双手猛地膨胀,十指抓住樊醒尾巴,生生扒下数片鳞甲!

    樊醒痛得一抖,随即便见地面生出千万根须,爬上樊醒躯体。鸟笼中植物众多,白蟾控制植物根须,与藤蔓顽抗。骨刀被这些根须牵扯,渐渐张开,在樊醒注意力分散的瞬间,白蟾获得了挣脱的机会。

    他一跃而起,趁樊醒不能动弹,伸长双手,插入鳞甲剥离的伤口。

    樊醒倒吸一口凉气:白蟾已经在吸收四个笼主的过程中无师自通学会了技能,他正在吸收自己的躯体。

    安流狠狠用鱼鳍拍打白蟾后脑勺,白蟾晃动脑袋,从他肩膀后侧钻出来的那个怪东西抖个不停,极为兴奋。

    金色的双眸里毫无情绪,樊醒微微低垂透露与眼皮,叹了一声:“你啊……”

    在白蟾看不到的地方,安流看见了细小的浅灰色藤蔓。

    藤蔓从樊醒身后潜入地下,悄悄爬行,从白蟾背后的地面钻出。它们尖锐、锋利,无声旋转凝固,锐刺一样,直指白蟾左背。

    白蟾根本没有察觉。

    一块石头砸来,正中白蟾额头。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逃跑的猴脸小孩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几十个叽哇乱叫的小兽左蹦右跳,抓起树枝、石块,纷纷朝白蟾砸来。

    白蟾一怔,愤怒低吼:“杀了你们!”

    他扭头狠瞪那些猴脸小孩,在看清它们模样之后,左眼忽然狠狠一疼。

    瞬息间,那颗血红的眼球褪净了颜色。

    猴脸小孩蹦得更激动了,它们嚷着谁都听不懂的声音,叽叽喳喳,想靠近又不敢,不停拉着自己圆耳朵嚷嚷。

    白蟾的左眼疼得他失去站立的力气,仿佛有人脑袋里狠狠揪着他的血管。青白色的左眼流下了眼泪。他松手倒地,大口喘气。

    根须失去控制,缓慢回缩退离。猴脸小孩小心翼翼围拢过来,它们只一心盯着白蟾的左眼。

    那曾经借助人类躯体,成为他们首领的左眼。

    陌生的记忆进入白蟾意识。

    女孩视野低矮,在密林灌木中跌跌撞撞。她学习人类的语言、行动,她给小猴儿起名字,学它们爬树、下水捞果子。她跑进森林深处,和猴儿一起生活,一天天的,看见身边的小猴们四肢变化,成了有一张猴脸蛋的小孩子。

    那时候溪水仍清澈,山林绿得浓郁。

    火烧得越来越大,白蟾两颗眼睛的血色全部褪去,他躺在地上,被烟呛得难受。

    “……安流,哥哥。”他说。

    安流几乎扑到他脸上,鱼鳍温柔抚摸白蟾的面颊。

    “樊醒。”白蟾又说。

    樊醒只在附近“嗯”了一声。

    白蟾的意识里仍有相互缠斗的东西。左眼依旧疼痛,他从左眼储存的印象中看到了曾经的“鸟笼”。

    黑龙的“鸟笼”。他的“鸟笼”。属于小游和所有生命的,生机蓬勃的“鸟笼”。

    他转头看自己肩膀。那个古怪的肿块像一颗脑袋,白蟾认不出它属于谁。

    嘶嘶的说话声,那东西试图表达。

    “快,樊醒。”白蟾用清晰的声音说,“立刻,杀了我。”

    第87章骷髅红粉25

    地面上,余洲等人正在空旷处等待。

    白蟾和樊醒随战斗落地时惊天动地,半个“鸟笼”受到影响,正在逐渐崩裂。余洲和许青原一人揽住一个伙伴,往空旷的地方狂奔。余洲远远看见樊醒和白蟾坠落,之后发生什么,他完全不知晓。

    火越烧越大,天空被烫成血红。

    “你看到了吗?”骷髅问余洲,“刚刚的……樊醒。”

    “嗯。”余洲答。

    “害怕吗?”骷髅问,“那可真的不算是一个人。”

    余洲平静道:“他本来就不是人。”

    骷髅看他一会儿,笑道:“你们俩真是有意思。”

    两人身后,柳英年就着火光察看自己的左臂。左臂已经肿成原本的两倍大小,皮肤之下的触须没有再攀爬延伸——但它们在繁殖。

    它们吸收柳英年手臂的血rou,增长、粗壮,变化成另一种东西,爬虫般在手臂上突起。

    柳英年一点儿不觉得疼,他怔怔看自己手臂逐渐生变,良久才抬头注视天空。

    只听见嘭的一响,远处飞起一团影子。是大鱼骨骸拎着白蟾软绵绵的身体腾空,樊醒紧追其后。

    “安流——!”他们听见樊醒瓮声瓮气大吼,“把他放下!”

    安流只顾着疾飞,根本不回头。

    余洲忽然晃了一下,安流和樊醒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强烈,愤怒、悲哀、不舍、痛苦,余洲瞬间几乎被击倒。他扶着身边巨石蹲下,发现自己正在流泪。

    “你哭什么?”骷髅问。

    余洲无法回答。安流的情绪第一次完全压过樊醒与余洲自己的情绪,他整个脑袋充满了嘶吼: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行,余洲完全不知道。他不停流泪,胃部抽搐欲呕,甚至跪趴在地上发抖。

    安流、白蟾和樊醒越飞越高,钻入烟雾与天上浓云,完全看不见了。

    怒潮般的痛苦让余洲头晕脑胀,他重复安流的话:“不行……不行……”

    “鸟笼”中充斥风声、树木在火焰中烧烈的噼啪声、鸟儿与猴儿的哀鸣。余洲耳朵嗡嗡作响,他听见柳英年和许青原的声音,像隔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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